那根本不是一雙常年跟泥土和莊稼打交道的手。
最重要的是,他的眼神。
在他走進包廂,目光掃過柳如雪和柳如霜的瞬間,那看似憨厚的眼底閃過了一絲被他迅速掩飾下去的貪婪與狠戾。
那是一種餓狼看到獵物時,才會有的眼神。
葉凡的心,沉了下去。
來了。
而且,不止一個。
他的眼角余光掃過包廂外那條狹窄的走廊。
在走廊兩端,分別有兩個男人,一個在看報紙,一個在抽煙。
他們看似互不相識,但站立的位置卻恰好封死了這個包廂所有可能逃離的路線。
一張無形的網,已經悄然張開。
火車再次啟動,車輪與鐵軌的撞擊聲,重新變得規(guī)律起來。
包廂里的氣氛卻在不知不覺中發(fā)生著微妙的變化。
柳如霜和孫小梅的談笑聲,漸漸小了下去。
女人的直覺讓她們也感受到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。
柳如雪更是下意識地朝著葉凡的方向,靠了靠。
就在這時,那個莊稼漢打扮的男人,忽然站了起來。
“幾位同志,從蘇州回京城?。柯吠h的。俺這有自家烙的餅,剛出鍋的,還熱乎,嘗嘗?”他從那個破舊的帆布包里,掏出幾個用油紙包著的燒餅,熱情地遞了過來。
燒餅散發(fā)著誘人的麥香,但那油紙上卻隱隱透著一絲不正常的暗青色。
柳如霜是個心思單純的,聞到香味,下意識地就要伸手去接。
“霜霜。”葉凡的聲音淡淡地響起。
柳如霜的手,停在了半空中。
葉凡坐直了身體,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,看著那個男人。“多謝老鄉(xiāng)了,我們剛吃過飯,不餓?!?/p>
男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。
“不餓啊,那喝口水。這天干物燥的,俺這有從家里帶的菊花茶,敗火?!?/p>
他又拿起了那個粗瓷茶缸,作勢要給幾人倒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