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跟你說了,她需要跟陸家牽線,所以會順著蘇夫人的意思奉承我,她又不想得罪方家,所以需要你出面,刁難我,給方家一個交代?!狈角涿邍@了口氣“只是你不信,非要別人甩在你臉上。”
胡艷生淚眼汪汪,抬起頭,看著她,
“所以今天,她最希望的,就是你針對我,你唱白臉,她唱紅臉,不管今天我摔跤,是不是你推的,她一定會將這個罪名強加給你,然后告訴方家邀功。”
方卿眠笑得溫和:“言盡于此,若還是不信,我無話可說?!?/p>
她放下冰袋,最后瞧了一眼胡艷生:“你不必想著方意映會感謝你,她比你聰明,沒有價值的人,她看都不會看一眼。”
“否則,她怎么會把我這個親生女兒,打壓的退無可退?”
胡艷生沉默了,她捂著冰袋,眼淚一滴一滴砸在手背上她本以為,母親是受了方卿眠挑唆蠱惑,才會對自己下手,可是她沒想到,已經(jīng)過去這么久,母親甚至都沒有一條消息,問自己在哪,反而是方卿眠拿著冰袋來看她。
恍惚間,從前一些事情走馬燈般地出現(xiàn)在眼前,母親在外總是訓斥自己魯莽,卻又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,她的大小姐脾氣耍慣了,母親在家從不稍加制止,只有在外面,才會當著大庭廣眾之下罵她兩句。
她原以為,是她太過無理取鬧,才會惹得母親生氣,原來
胡艷生捏緊了自己的手臂。
“方小姐?!?/p>
推門出去,方卿眠便被叫住。
她回頭,陸蕭望倚在走廊的盡頭,陰影下,他像是盤旋在角落里的蛇,不知道什么時候沖出來咬她一口,防不勝防。
“腳好了?可以走動了?”
方卿眠笑:“給艷生姐送一個冰袋?!?/p>
她轉(zhuǎn)而問:“陸二公子怎么會在這?”
“剛看了一出戲,看得出神,才回來。”
方卿眠心下一緊,剛剛在醉花亭。
“什么戲能讓二公子留戀,想必是一出好戲?!?/p>
陸蕭望身形像一只巨網(wǎng),慢慢地壓了下來。
“方小姐唱的《血濺烏紗》,胡小姐唱的《竇娥冤》。”
《血濺烏紗》講的是賈仁見財起意,栽贓嫁禍的故事,方卿眠咬牙,陸蕭望是點她呢。
方卿眠笑:“我不會唱戲,大抵是二公子看差了?!?/p>
“是我看差了”陸蕭望笑“原以為是賈仁看上了楊玉春的龍鳳白玉鐲,想據(jù)為己有,看到現(xiàn)在才明白,原來唱的是《鳳儀亭》的貂蟬,挑撥呂布董卓,自己坐收漁翁之利,成了最大的贏家?!?/p>
陸蕭望一針見血,暗指了方卿眠的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