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張了張嘴,那些嘲諷的話像被什么東西堵在喉嚨里,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沈安國許久沒有說話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面。
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緩緩抬起頭,眼里多了幾分鄭重:“你小子……”
“這是把‘仗’打到另一條戰(zhàn)線上去了?!?/p>
他轉向沈衛(wèi)疆,神色帶著感慨:“小陳說得沒錯,國家的防線,從來不是一道!”
“有人扛槍,就得有人造槍;有人守土,就得有人種糧。”
“輕視自己沒看見的戰(zhàn)場,才是真正的糊涂?!?/p>
沈衛(wèi)疆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,忽然抬手抹了把臉,像是要把剛才那股子戾氣全擦掉。
他轉過身,對著陳大山立正站好,動作標準得像在軍營里匯報工作:“同志,對不起?!?/p>
“我剛才那些話,大半都是故意激將你的!”
他深吸一口氣,臉上沒了剛才的囂張,只有軍人特有的耿直,“我在部隊待久了,眼里只看得見槍桿子,總覺得只有上戰(zhàn)場才算真本事?!?/p>
“今天聽到你說的這番話,才知道自己眼界太窄了?!?/p>
不過他說著說著,語氣就又沉了沉:“不過話說回來,你要是真半途而廢,或者拿著心思鉆營投機,將來沒能耐做出你說的那些事……”
沈衛(wèi)疆頓了頓,嘴角勾起一抹不服輸?shù)幕《?,硬是把后半句梗了出來:“我照樣瞧不起你?!?/p>
這話一出口,屋里的氣氛反倒松快了些。
陳大山看著沈衛(wèi)疆那張依舊帶著棱角的臉,忽然笑了:“那你就等著瞧?!?/p>
“說不定哪天我造出的東西,能讓你在部隊里都用上……”
沈衛(wèi)疆扯了扯嘴角剛要接話,突然就有人在外面急促地敲響了房門。
沈硯之開門以后,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便急匆匆跑到了沈安國面前,俯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么。
下一秒,沈安國便蹭地一下站了起來:“小陳,我臨時有點工作上的事要處理……”
陳大山?jīng)]有答話!
腦子里反復回蕩著方才隱約聽到的兩個詞!
“樹脂廠?安全事故?”
他的心里一動,下意識地焦急說道:“老首長,您趕緊親自去現(xiàn)場看看設備固定螺絲!”
“尤其是新?lián)Q的那批部件,看看有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跡!”
沈安國猛地頓住腳步,回頭看陳大山的目光驟然一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