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良點頭,也覺自己先前有些操之過急。
陳慶根骨不佳,能夠突破暗勁已經(jīng)算是極為出色了,自己怎么能要求他如此之高?
接著,他又查看孫順的進展。
孫順此前嘗試第三次叩關(guān)失敗,經(jīng)脈受損淤塞,疏通調(diào)理至少需三年之功。
周良眼底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。
孫順低聲問道:“師父,秦師弟的傷勢……可有好轉(zhuǎn)?”
院內(nèi)原本最有希望沖擊化勁的便是秦烈,周良對其也寄予厚望。
陳慶心中微動,面上卻不動聲色。
“唉”
周良長長一嘆,聲音沉重,“秦烈服了秘藥,起初大筋確有愈合之兆,可后來便再無寸進。問過司馬先生了,怕是難了。能恢復(fù)成常人,便已經(jīng)是萬幸?!?/p>
孫順瞳孔猛縮,駭然道:“難道說秦師弟他日后……”
陳慶臉上也適時露出震驚:“這……”
周良重重嘆息,不再言語。
秦烈是他的關(guān)門弟子,卻因為他遭仇家廢掉。
此刻他心中五味雜陳,痛惜如刀絞,愧疚似山壓,更夾雜著深重的失落。
哪個闖蕩江湖的武師沒有幾個仇家?大多武師未至氣血衰敗之年,便會著手栽培傳人弟子,以圖養(yǎng)老擋拳。
這幾年他苦苦尋覓,好不容易收了秦烈這棵好苗子,如今周良雖尚能支撐幾年,可幾年之后呢?
這仇怨,這門戶,又該托付何人?
孫順暗嘆一聲,難掩惋惜。
陳慶也是一副唏噓不已的樣子。
周良想到了什么,看向了陳慶,“等會回去的時候,記得去師娘領(lǐng)取血氣丸?!?/p>
他知道自身氣血想要增長已經(jīng)不可能,索性便不再服用藥補,勉強維系當(dāng)下實力便可。
陳慶連忙抱拳,“多謝師父?!?/p>
周良剛欲說話,傳來秦烈怒斥的聲音。
“怎么回事???”
周良臉色驟沉,身形一晃,已疾步?jīng)_出練功房。
陳慶和孫順兩人對視一眼,隨后也是跟了上去。
廂房。
秦烈僵直地坐在木床上,頭微微低垂,凌亂披散下來的黑發(fā)遮住了大半張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