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小樓口中的‘照應(yīng)’,無非是拉幫結(jié)伙,壯壯聲勢,圖謀些額外好處。
眼下局勢動蕩,陳慶并不想投身五大族之一的李家。
他笑了笑,委婉推辭道:“程河使待我不薄,我還是留在河司吧?!?/p>
“人各有志,師兄也不勉強?!?/p>
劉小樓臉上堆起笑,拍了拍陳慶的胳膊,“日后若在李家地界上有用得著師兄的地方,盡管開口,能幫的絕不含糊。”
兩人又客套幾句,畢竟日子還長,誰也不知何時會‘用’上這層關(guān)系。
看著劉小樓離去的背影,陳慶明白,像他、吳林這般另尋出路的弟子,絕非個例。
他深吸一口氣,壓下雜念,重新凝神。
剛服下的寶魚魚湯藥力未散,這分秒必爭的關(guān)頭,一絲一毫都不能浪費。
周院,后院。
周良坐在書房中,看著窗外有些發(fā)呆。
他想起了初來高林縣時的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懷揣著夢想而來。
這才過去十年,當(dāng)初的夢想不知丟到了哪里;意氣風(fēng)發(fā)的青年,此刻兩鬢已生白發(fā)。
“爹!”
周雨端著茶盤走進來,將茶杯輕輕放在父親面前,“今年武科,您看我有機會嗎?”
周良接過茶杯,目光落在女兒身上,語氣平實卻一針見血,“你實戰(zhàn)經(jīng)驗太淺,未曾經(jīng)歷過生死搏殺。武科首場測力,次輪便是實戰(zhàn)對壘,你占不到半分便宜?!?/p>
周雨聞言沉默片刻,顯然明白父親所言非虛,她轉(zhuǎn)而問道:“那除了秦烈?guī)煹埽X得誰希望最大?孫順師兄么?”
周良呷了口茶,視線仿佛穿透墻壁落向前院:“孫順根基還算扎實,有那么一兩分機會,但不大?!?/p>
“鄭子橋師兄和齊文翰師兄呢?”周雨追問。
“鄭子橋功利心過重,齊文翰小富即安。”
周良微微搖頭,點評道,“兩人資質(zhì)不差,家中也有余力供養(yǎng),若有那份命數(shù),去年就該中了,遲遲未成,便是骨子里缺了那點破釜沉舟的韌勁?!?/p>
周雨思索著,“陳慶師弟倒是勤勉刻苦,可惜突破暗勁不久,根基尚淺,想在一眾好手中脫穎而出……太難了?!?/p>
她頓了頓,“這樣看來,秦烈?guī)煹艽_實是此次武科最有望高中的了?!?/p>
周良緩緩站起身,走到窗邊,目光投向院中弟子們苦練的身影,沉聲道:“秦烈天賦毅力皆是上乘,此次武科,重擔(dān)大半便落在他肩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