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晨能看出安芷若的眼中,對他再無半分情意,只余駭人的冰冷,和那淡漠到想讓人尖叫的疏離。
他心慌急了,面對如此冰冷的妻子,他卻找不到任何能拉近兩人關系的辦法,司徒晨本能地瘋狂搖著頭,否定道:
“不是的,芷若,我們一定還有機會的,老天讓你重活一次,讓我們重新來過,不就是為了糾正以前的錯誤,給我們一個機會嗎?
你看,這一世我們就沒有再誤會下去,所有的真相都已大白,怎么會突然變得沒有機會了呢?”
安芷若絲毫也不想給他做白日夢的機會,故此,不建議把話說得更直白些。
“我們之間,當然不是突然沒有機會的。我從滿心歡喜,到心如死灰,這中間的每一步路,都是由你給的失望,鋪就而成。
每一次,在你無所顧忌地制造感情裂痕的時候,你不知道我修補得該有多辛苦。
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因為偏幫安芷欣,對我說過多少傷人的話,做過多少傷我的事?
你說你沒有前世記憶,那就先不說前世,恐怕就連今生,你都數(shù)不清吧?
時至今日,我卻要感謝你,畢竟人總要徹徹底底地絕望一次,才能放下過去,轉(zhuǎn)身離開?!?/p>
就在司徒晨語塞之際,安芷若突然伸手,將司徒晨頭上的玉簪,拔了下來。
玉冠和頭發(fā)沒有了玉簪的束縛,瞬間披散下來,讓司徒晨看起來,顯得有些狼狽。
安芷若手指摩挲著玉簪上的紋路,說道:“這個玉簪,是我不知畫廢了多少張圖紙,才設計出的最滿意的圖案。
當時,我滿心歡喜地想著,你帶上它后,該有多么的玉樹臨風?!?/p>
話畢,安芷若將那個玉簪直接丟出了馬車外,而后對著神色緊張的司徒晨,說道:
“以前不屑一顧的東西,現(xiàn)在又來奉若珍寶,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賤嗎?”
司徒晨被安芷若一個賤字,刺得臉色青白交加,這是過去半年里,他用在安芷若身上最多的一個字。
那時,他從沒想過安芷若會不會傷心,會不會承受不了,會不會難堪,更沒想過,安芷若會不會因此離開。
可現(xiàn)在他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錯得太離譜,怎么會有人,永遠愛著一個給她帶來痛苦的人呢?
他為什么醒悟得這樣遲?哪怕再早一點點,哪怕安芷若落湖后,他能陪在芷若身邊照顧一下,兩人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