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一同墜崖時,她對待他那般平和,倒是不見提男女大防一事。而且,她與太子私談之時,怎的也不提起?
偏生這時候提起來了。
桔??戳搜壑x均的神色,見他默認(rèn),便沉默著留了下來。
少女這才轉(zhuǎn)過身去,一雙清凌凌的眼睛看著謝均,詢問道:“不知謝將軍今日找我,所為何事?”
冷淡的面容中難得現(xiàn)出一抹憂思,謝均沉沉望向她,下頜緊繃,“郡主今日前往牙行挑選奴仆,是誰的意思?”
崔遇棠一怔,隨后道:“這是崔家內(nèi)宅之事,我想,與謝將軍并無關(guān)系吧?”
言下之意,他不該多問,也不該多管。
謝均卻道:“我想,是秦國公府的許夫人的意思吧?”
“那又如何?”崔遇棠的柳眉蹙得更緊了些,眼里寫滿不解。
“許夫人與佑恩伯并無親緣關(guān)系,如此關(guān)心郡主,郡主就不怕其中有陷阱嗎?
“還是說,郡主與秦國公府,早就是這般密不可分的關(guān)系了?”
他口中所指,已然跳脫今日挑選奴仆一事,是在直接地問她,和秦國公府的關(guān)系。
想來,這就是謝均今日找她的目的。
探清她與秦國公府之間的關(guān)系……他對她,究竟是擔(dān)憂,還是懷疑?
輕掀眼簾,崔遇棠掩住眸底暗光,面上驚訝,夾雜著幾分不解。
“將軍此言何意?
“我與許夫人在其壽宴上相識,之后許夫人喜歡我的繡品,這才常常來尋我。
“當(dāng)然,我只是與許夫人交好罷了,與國公爺根本沒說上幾句話。”
崔遇棠輕咬唇瓣,眼眸中含了一絲慍怒,“今日前來挑選奴仆,的確是許夫人的主意。
“但她是為了我好,也并無什么惡意和壞心,難不成謝將軍總是這般,不熟悉一個人,便可以隨意揣測他人用意嗎?”
眼眸劃過一抹深思,謝均張了張唇,似是想說什么,最終又閉上了嘴。
與少女含著幾分怒氣的眼神對上,謝均終是開口道:“你知不知道,秦國公府的人是……”
他頓了頓,“而你與他們交好,這件事,對你來說,沒什么益處?!?/p>
臨了,謝均不再解釋,轉(zhuǎn)過身去,擺擺手道:“桔梗,送郡主回去吧。”
桔梗被夾在這幾乎凝滯的氛圍之中,恨不得立即走掉,聞言立刻將崔遇棠送了出去。
回到屋中時,發(fā)覺謝均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,似是心情不佳。
桔梗想了想,硬著頭皮問道:“將軍是不是懷疑……郡主與那位有關(guān)系?”
在此前的調(diào)查中,謝均身邊的探子便已打探到暉親王與秦國公府之間的關(guān)系,似乎只深不淺。
如今暉親王的耳目常安插在秦國公府的下人之間,尚不清楚其目的是何,但不好好在封地待著,私自回京,與臣子結(jié)黨,已是異端。
而許夫人偏又與嘉寧郡主走得很近,她想,或許將軍正是在擔(dān)憂這一點,害怕少女被牽扯進(jìn)去。
喀嚓一聲,指尖把玩的圓潤玉石應(yīng)聲碎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