順便在信中多處訴諸親情,祖母重視親情,哪怕不會幫著她與崔漢作對,但至少會心疼她。
再者,崔遇棠花了僅剩不多的銀子,用以雇人向祖母傳遞田氏相勸蠱惑崔漢忘恩負義的信息。
只要祖母愿意來到汴京,那原本獨自掌權的田氏便無法繼續(xù)獨大,而對崔漢來說,祖母將會是一個大難題。
崔遇棠舉起茶杯抿了一口,長袖遮住眸中暗光。
如今祖母已然來到汴京,就說明其心中是在意她這個孫女的不公遭遇的,而方才祖母口中怒罵田氏毒婦,亦說明她想傳遞的信息已經一字不落地傳到了祖母耳中。
戲臺已然擺好,就待田氏登場了。
田氏是臨時被叫過來的,走得很急,頭上的金簪玉釵微微松動,顯得發(fā)髻有些凌亂。而崔闌跟在她身后,匆匆步入。
一進門,田氏就瞧見坐在左側的崔母,不由面色一僵。隨即,她上前福身,柔聲道:“娘,您來了。我和老爺前些時日還謀劃著,何時去接您入京呢……”
話音未落,一道凌厲的掌風已然掀過。
啪!
田氏笑著的臉被打偏向地面,迅速地紅腫起來。
正想行禮的崔闌被嚇得僵在原地。
“娘……?”田氏捂著臉,眸中淚光閃爍。
崔漢惱怒地上前,將她護在身后,質問道:“娘,您今日前來不僅在人前讓兒子丟盡臉面,現(xiàn)在更是無理掌摑兒媳。
“即便您是長輩,也不能這般無理行事!”
崔母一言不發(fā),只冷冷地盯著他。
這一盯,讓崔漢莫名想起方才崔母摔倒時的場景,他心虛幾分,語氣也弱了些:“娘,您今日這……到底怎么了?”
他百思不得其解,為何崔母會突然來到汴京?又為何要在人前給他難堪,人后為難田氏?
難不成,他所做的一切,母親都知道了?
思及此,崔漢心頭一跳,下意識地看向離崔母最近的崔遇棠。
對上其審視的目光,崔遇棠不躲不避。
一雙秀眉輕輕蹙起,似是對今日這出鬧劇憂心極了,滿臉都寫著驚訝。
叫人看不出什么端倪。
“我說了,”崔母聲音冷如冰,“今日就是為肅清家風而來。”
拄著拐杖站起身,崔母走至上首,俯視著他們二人。
“田氏雖為家妻,卻品行不端,以下犯上,蠱惑我兒拋棄老母,行那等忘恩負義之事,是與不是?”
田氏一愣,忙道:“不,我從未……”
又是“啪”的一聲響,田氏的另一邊臉也被祖母打得高高腫起。
“你還想狡辯?還不認錯?!”祖母怒聲道。
此刻的祖母雖然穿著粗布麻衣,周身散發(fā)出的氣勢卻是在場無一人能比的。就好似,她才是那真正出身于伯侯之家的貴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