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蛋真的來了,在大人們中間跑來跑去,不時幫著遞塊木料、抱捆稻草什么的。
但工地不是小孩待的地方,丁梨怕虎蛋磕了摔了,招呼何柱子帶虎蛋去院子外頭玩。
何柱子答應(yīng)一聲,盡職盡責(zé)地帶著虎蛋弟弟出去。
丁梨正要囑咐他們就在籬笆墻旁邊玩,別跑遠(yuǎn)了。
柳氏笑著一手拉起一個,“外頭怪冷的,不如去我家玩吧?!?/p>
趙無常果然也從屋里出來。
他身上穿著丁梨昨天買回來的粗布襖,搭配他肩膀上一張膚色黝黑的人皮面具,看上去真像個土生土長的村野漢子。
不過他重傷初愈,于修房又沒什么經(jīng)驗,只能裝模作樣幫著打下手。
他替顧阿二扶梯子,幫錢家父子和泥糊墻。
一幫人倒是很快混熟了。
大家還客氣地稱呼趙無?!摆w小郎君”。
趙無常臉上撲了丁梨的紫薔薇花粉,疤還在,但縫的針腳恰到好處掩蓋,看上去就是一條普通結(jié)痂的傷疤。
只是那疤從右眼角一直橫亙到左腮,看著十分猙獰。
可顧錢他們沒怕。
“人嘛,被抓壯丁上了戰(zhàn)場,能活下來才是第一位的,還要啥臉?”
錢小虎笑呵呵地說。
趙無常聽了面上雖不顯,嘴角卻微不可察地向下垂了垂。
丁梨知道他不高興了。
作為上位者,聽見本該是自己手底下的兵以保命為第一,樂意?
但丁梨翻白眼,瞧不上他這種覺著別人給自己賣命是理所當(dāng)然的人。
午間,王嬸子和李大娘過來送飯和湯水。
西北之地貧瘠,村民們通常一天只吃早晚兩頓。
只有逢上農(nóng)忙或是干力氣活時,晌午便會加一頓。
丁梨是按村里干重活的標(biāo)準(zhǔn),給大伙加餐。
顧阿二有些不好意思,“修房也不費(fèi)啥力氣,咋能再吃一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