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那個愛吹牛的爹喜歡。
她父母住在離她半小時車程的小區(qū)里,結(jié)婚后溫廷彥給買的新房子。
溫廷彥并不喜歡她的家人,她知道,但是有求必應(yīng)。
比如,當(dāng)年娶她,彩禮就給了一大筆,當(dāng)然,她父母是絕對不會給她帶回的,她媽說:我養(yǎng)你這么大,難道白給人一大閨女嗎?而且他那么有錢,哪里稀罕這點彩禮?
再如:結(jié)婚后,每次見溫廷彥就說老房子如何如何返潮,如何擁擠,溫廷彥是聰明人,有什么不懂的?于是,買了這套四居的房子送給他們。
又如:前年她弟弟大學(xué)畢業(yè),她父母和她弟弟一起在溫廷彥面前長吁短嘆找工作難,溫廷彥又聽懂了,于是開間公司給她弟弟。
還如:有一次她聽見溫廷彥手機響,無意中一看,卻是設(shè)的提醒:簡知弟弟生日。原來,他把她和她家里人的每一個重要的日子都記下來,設(shè)了提醒,所以,他總是比她更能記得她家里人的生日
諸如此類的事,不勝枚舉。
她父母又是個愛吹牛的,在外面到處吹女婿多有錢多大方,于是,每個人都說她嫁了個好老公。
她承認(rèn),溫廷彥作為女婿,作為姐夫,堪稱完美,甚至,作為丈夫,在外人眼里,也很難找到可以挑剔的地方。
如果要用一個“好”字來形容溫廷彥,她同意。
但是,她也很清楚一件事,溫廷彥所做的一切的好,并非源于他有多么喜愛她,而是在贖罪。
“永遠不能再跳舞”這幾個無論對她,還是對他,都是如同致命的打擊。
她仍然記得溫廷彥聽見這句話時的反應(yīng),震驚過后,整個人宛如被抽了魂。
從那一刻起,鮮活的溫廷彥就死了。
他們兩個同時綁上了“永遠”這兩個字的枷鎖——她永遠失去舞臺,而他,永遠為此贖罪。
“我對不起她”,這五個字,成為他生命里難以負重的全部。
從此,溫廷彥死去,活著的只是簡知的丈夫——一個行走的機器人,沒有溫度,沒有感情,一潭死水,按部就班地做著一個丈夫、女婿和姐夫該做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