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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何一個人，如果選擇成為守夜者的信徒，就要發(fā)誓自己的靈魂死后歸于祂的國度。而這些信徒們之中，大多數(shù)的貢獻程度都并不足以轉(zhuǎn)化成能夠在神國繼續(xù)生活的“靈魂信徒”形態(tài)，只能轉(zhuǎn)化成死靈系的魔物。

光憑這一條，就已經(jīng)足夠邪惡了。

然而，隋雄卻也不能因此指責祂。因為祂的牧師們是會在信徒入教之前告知這一點的，無論結(jié)局如何，都是信徒們自己的選擇。

盡管這選擇的背后存在著信息、地位等等各種不平等，存在著欺騙和誘導等等卑鄙的手段，但僅僅只是“不要錢”和“庇護”這兩點，就已經(jīng)足夠讓很多活著都很艱難的貧民選擇成為祂的信徒。

是啊，當守夜者的信徒，死后有很大可能會被轉(zhuǎn)化成死靈魔物?？赡怯衷趺礃幽兀磕軌蜃屪约夯钪臅r候生活得好一些，那死后如何，又有什么好在乎的？

就算不轉(zhuǎn)化成死靈魔物，冥界難道是什么好地方嗎？對于一般的人來說，最好的結(jié)果無非也就是化作冥河之中的靈魂碎屑，沿著環(huán)繞整個世界的大循環(huán)周而復始——那難道就好到哪里去嗎？

對于一無所有的人們來說，既然沒有天堂可去，剩下的就只有讓自己活著的時候過得稍稍好一些了。

這也是整個暗夜神系普通的風格，這個神系的諸神們堅定不移地走底層路線，在貧民之中發(fā)展信徒，一點一點地壯大實力。

暗夜神系的歷史很悠久，但曾經(jīng)不止一次遭到了諸如太陽神之類強大的神祇打擊，不止一次落到幾乎徹底完蛋的地步。但他們每一次都渡過了難關(guān)，又重新振作起來，簡直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般。

到了今天，這個神系已經(jīng)發(fā)展為諸神都不敢小看的一股力量?？傮w實力比莫拉尼升階之后的蠻荒神系還要稍稍強一些，在萬神殿里面也已經(jīng)有了一些發(fā)言力。

所以盡管隋雄不喜歡邪惡神祇，卻也并不想跟他們鬧翻。

“當初我跟你之間曾經(jīng)發(fā)生的矛盾，無非是你的牧師自作主張，本來也不能怪到你身上。只要你不找我麻煩，這事就這么算了。”他平淡地說，卻并沒有深交的意思。

守夜者點了點頭，也沒有交出當初惹禍的那個牧師平息隋雄怒氣的意思，這反而讓隋雄高看了祂幾分。

“既然這樣，那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?！笔匾拐卟⒉恢?，卻拿出了一枚銀色的盒子，遞向隋雄，“這是我的一件作品，相信會對你有些幫助。就以它來作為賠罪吧?！?/p>

“我用不著什么賠罪。”隋雄皺眉說道，想要拒絕。

守夜者卻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，一轉(zhuǎn)身把盒子塞給維耶，身影就立刻消失，變得無影無蹤。

“這家伙怎么不聽人話??！”隋雄有些生氣地抱怨，目光卻忍不住落在了那個盒子上。

有道是好奇心害死貓，雄哥一向也是個很喜歡好奇的人??！

維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，微微一笑，打開了盒子。

盒子里面是一個小小的莊園，一些漂亮的小女孩們正在莊園里面平靜地生活，上演著一幕幕令人心情舒緩的溫和故事。

隋雄皺起了眉頭。

以人為禮物，他很不喜歡！

維耶也皺了皺眉，卻忍不住仔細觀察起來，看了一會兒，祂突然一驚，低呼：“快來看！這里面的靈魂……不是天然的！”

隋雄聞言吃了一驚，急忙湊過去細細觀摩，甚至于連很久不用的靈魂感應手段也施展了出來。

果然，在他靈魂的視角里面，盒子里面的少女們身上光芒斑駁，乃是由許多靈魂碎片拼湊起來的。再仔細研究下去，還能發(fā)現(xiàn)這些靈魂碎片竟然絕大多數(shù)都并不來自于人類，而是將各種凌亂的靈魂碎片細細調(diào)試修整之后，用精巧到堪稱藝術(shù)的手段細心拼接起來，最后拼成了一個個人類的模樣。

而且在這些拼湊的靈魂們之中，有一些明顯已經(jīng)變得相當凝練，漸漸有化零為整，真正轉(zhuǎn)化為一個完整而獨立靈魂的趨勢。

當隋雄發(fā)現(xiàn)這一點的時候，盒子里面?zhèn)鞒隽耸匾拐叩穆曇簟?/p>

“雖然彼此的立場不同，但我想你應該也困擾于一些淺信徒們的貢獻不足以完成靈魂轉(zhuǎn)化的難題。希望這份禮物，能夠?qū)δ阌兴鶐椭?。?/p>

隋雄仔細看著那個盒子，看著盒子里面人造的靈魂，陷入了沉思。

這一次，他沒有再說拒絕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