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起一根煙,剛想點燃,卻感覺眼皮越來越重,腦子里的思緒也變得混亂起來。
一會兒是段景宏失蹤前的笑容,一會兒是沐思茅空洞的眼神,一會兒又是小李疲憊的身影
不知不覺中,他手里還夾著那根未點燃的煙,頭靠在椅背上,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臺燈的光線照在他布滿血絲的眼睛上,映出了深深的疲憊。
窗外,天漸漸亮了,新的一天開始了。
與此同時,聚寶齋密室的空氣里,雪茄的醇厚煙氣混著紅酒的酸澀,在紫檀木桌上空盤旋。
寸文山指間的雪茄燃得正旺,火星在昏暗里明明滅滅,他瞥了眼墻上的掛鐘,時針已經(jīng)指向凌晨三點。
“段小龍那小子,倒是比我想的沉得住氣?!贝缥纳桨褵熁覐椷M純金煙灰缸,“被咱們綁起來了,倒是沒有尿褲子,呵呵。”
龍楚雄搓著手,翡翠扳指在掌心轉(zhuǎn)出圈淡綠的光:“可不是嘛,那股子混不吝的勁兒,跟建材市場那些老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?!?/p>
“真不愧是老鼠的孩子能打洞啊,六爺,您說是不是?他爹要不是破產(chǎn)了,估計跟咱也夠嗆能認識。”
沐孟蓮?fù)蝗粚⒓t酒杯往桌上一墩,杯腳磕在桌面的聲響驚得龍楚雄一哆嗦。
“六爺就這么篤定?”她扯掉頸間的絲巾,露出鎖骨處道淺淺的疤痕,“段小龍剛出來,思茅就出事了,未免太巧了?!?/p>
“巧?”寸文山笑了,指腹摩挲著雪茄的紋路,“這行當里,哪樁事不巧?”
“老周去年倒騰黃花梨,不也撞上警察掃黃才躲過一劫?”他往椅背上一靠,皮椅發(fā)出細微的吱呀聲,“關(guān)鍵是,他有用?!?/p>
“用處?”沐孟蓮挑眉,指尖掐著煙蒂往煙灰缸里按,“難道比救思茅還重要?”
提到沐思茅,密室里的空氣驟然凝住。
龍楚雄慌忙端起酒杯,酒液晃出杯口,在桌布上洇出朵暗紅的花:“六爺,要不咱再想想辦法?找個律師?或者?”
“找律師?讓她在法庭上把咱的底全抖出來?”寸文山打斷他,雪茄往桌上一戳,“那丫頭手里握著多少貨的來路,你我心里沒數(shù)?”
“真要讓她開口,別說滇王印,就是三年前那批唐三彩,都能被條子給扒出來?!?/p>
沐孟蓮的眼圈紅了,卻梗著脖子不肯低頭:“可她是我妹子!六爺,她也是您親自認下的義女??!如果不是您當初拉攏她,她也不會現(xiàn)在這個境地,在體制內(nèi)怕是都已經(jīng)當了副科長!”
“現(xiàn)在說這些沒用?!贝缥纳降穆曇衾淞藥追?,“思茅手里的牌,警察暫時還沒摸到?!?/p>
“只要那兩件寶貝還在咱們手里,他們就定不了她的死罪?!彼D了頓,語氣緩和些許,“等這陣子風(fēng)頭過了,我讓緬甸那邊的人運作運作,總能找到轉(zhuǎn)機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