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隱隱約約能感受到,有些事情似乎漸漸脫離了他的掌控。
在長安,他可以毫無顧忌。
只要面對圣上問心無愧,便好。
可在這里,所有人,都是他在意的人。
“兄長!”
傅枕月提著裙子跑過來,“兄長!”
傅云衍回過神來,看著自己的妹妹擔(dān)心地看著自己。
“你沒事真是太好了,兄長,你回來了怎么都不看看我和母親?”
傅云衍聲音柔了些,“回來事情太多,疏忽了你和母親,我讓母親給你帶了禮物,可收到了?”
傅枕月急忙伸出手,露出她手腕上的手串。
“吶,母親給了我,我就戴上了。”
藩山在旁邊說道,“這可是長安千金小姐們里最流行的瑪瑙手串,十分難買,云衍為了月兒妹妹,真是費(fèi)心思了。”
傅枕月撇了眼藩山,嘴角勾起。
“那當(dāng)然了,這可是我兄長。”
傅云衍笑了笑,抬眼看到侯夫人緩緩走過來。
她身后跟著侯府里的幾個(gè)姑娘,還有不少仆從。
草草看著,至少幾十人了。
侯夫人對自己兒子笑著,眼里都是慈愛,身邊妹妹和藩山說笑著,四個(gè)丫鬟跟在妹妹的身邊,小心翼翼地伺候著。
連那些庶出的姑娘,身邊都至少跟了兩個(gè)丫鬟。
可傅云衍卻忽然想起,祝玉嬈的身邊,只有一個(gè)煙兒。
哪怕他已經(jīng)換掉了那園子里的下人,卻大多都是低等的丫鬟和小廝,和她們身邊這些精心培養(yǎng)的侍女不同。
他當(dāng)年同意兄長和她的婚事,真的是對的嗎?
而今天,明明是兄長的下葬日,可好像除了他和祝玉嬈,沒有人傷心。
所有人都在笑。
“母親,我先去父親那邊看看,有沒有什么可以幫忙的?!?/p>
傅云衍有些呆不下去,拉著藩山走了。
侯夫人頓了頓,她才和兒子說了幾句話!
她雖然笑著說,“去吧?!?/p>
眼底卻都已經(jīng)是怒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