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直氣得來回踱步,手指著陶怡,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個窟窿。
“來之前我怎么同你說的?不要往昭王跟前湊,不要往昭王跟前湊,其中的利害關系不是都跟你分析清楚了嗎?你怎么就是聽不進去?”
太子巡邊馬上就要回來了,若是知道他陶家的女兒和復明的昭王攪和在一切,難保不會懷疑他有異心。
那位,可不像表面瞧著那樣寬容仁厚。
他這個軍器監(jiān)的位置,那也是踩著血,在太子刀尖的托舉下坐上來的。
他能踩著別人坐上來,別人也能踩著他的血坐上去,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!
“聽了聽了!”陶怡不耐煩。
陶直火大,眉心皺得能夾死蒼蠅,“聽了你倒是照做??!”
陶怡癟嘴,彈了彈精心染的鳳仙指甲,飛快掀了個白眼。
她就不明白了,父親為何非要吊死在太子這一棵樹上,太子又不可能娶她。
可昭王不一樣!
從來沒聽說過昭王和哪家姑娘有過交集,雖說以前跟她也沒有,可那日在百味樓,他卻是實實在在替她出了頭。
不光罰斥陸未吟,還借披風給她,派人送她回家……這不是另眼相待是什么?
等她當上昭王妃,陶家就是皇親,不比那勞什子軍器監(jiān)威風得多?
太子那般溫和寬厚的人,哪有父親說得那么可怕。
姻緣天定,天意難違,太子定然也能理解。
只一眼,陶直就猜到女兒在琢磨什么,氣得用力跺腳,“不許瞎想,離昭王遠點!”
陶怡敷衍的點點頭,坐到椅子上揪發(fā)尖兒上的分叉,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陶直腦仁兒發(fā)脹,甩著袖子走出營帳,又忍不住回頭看向垂落的帳門。
這丫頭魔障了,得想個法子,消掉她腦子里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。
夜幕完全籠罩下來,太常寺在圍場東南角設立好青帝壇,殺白馬黑牛,祭獻獸君。
無數(shù)火把將這方天地照得透亮,連頭頂?shù)奶於加车梅杭t。
陸未吟站在一群貴女后面,清冷目光不動聲色的掃視眾人。
陸歡歌站在陶怡旁邊。
兩人牽著手,不時附耳低語,倒是像極了親姐倆。
皇帝走上祭臺,容貴妃候在階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