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見陸未吟下樓,陶怡便動了心思,想要潑她一身熱油湯,好好給歡歌出一口惡氣。
湯是丫鬟潑的,就算陸未吟發(fā)作起來,也牽連不到她身上。
為個‘無心之失’,跟個丫鬟斤斤計較,最后落的也是她陸未吟的臉面。
結(jié)果梅香那個不中用的,離得那么近也潑不中,還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。
陶怡扭過頭,憤憤瞪了一眼抹淚的梅香。
再回頭時,臉上盛氣只增不減,“雖都是無心之失,可你身上潔凈如初,我這丫鬟卻被那賤婢弄得一身油污,這筆帳應(yīng)該怎么算?”
這會兒陶怡已經(jīng)不單想著給好姐妹出頭了。
打狗還看主人面,自己丫鬟被欺負成這個樣子,不把面子找回來,她以后還怎么京都立足?
這里還有客人,十多只眼睛盯著,她就不信陸未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動粗。
上面樓梯口,軒轅璟饒有興致的看戲,將伙計和打算離開的客人堵在后頭。
陸未吟問:“你想如何?”
陶怡伸出粉嫩嫩的指頭隔空點了點尖尖,“讓這賤婢也到這油湯地上滾一圈,再向本小姐的丫鬟磕一百個頭賠罪,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。”
尖尖縮著脖子,惶恐的躲在陸未吟身后,“小姐,我不要……”
陶怡聞言,冷笑著抬了抬柳葉眉。
“你要是心疼丫鬟,想代其受過,也不是不行。御下不嚴,其罪惟均,養(yǎng)出這樣放肆無禮的丫鬟,你也確實該好好反省反省。”
正義凜然的說完,陶怡又擺出寬宏大量的樣子,“看在歡歌的面子上,你要是肯代這賤婢受過,我也不難為你,鞠躬賠罪即可?!?/p>
能出口氣,找回面子就行,陶怡忌憚陸未吟的戰(zhàn)力,也不敢真把人惹急了。
結(jié)果話音剛落,陸未吟的巴掌就落到了臉上。
樓下食客們頭皮繃緊,埋著腦袋噤若寒蟬。
居然動起手來了,這位陸小姐可真是……嘖嘖。
陶怡被打得偏過頭去,耳朵嗡嗡鳴響。
一片混雜聲中,陸未吟冷厲的聲音格外清晰。
“陶小姐說得對,御下不嚴,其罪惟均,養(yǎng)出這樣莽撞冒失的丫鬟,陶小姐難辭其咎。今日我便越俎代庖,替令尊好好教教你御下之道。”
陶怡捂著臉,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。
這賤人瘋了嗎?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,竟然也敢動手。
淚水模糊視線,陶怡又氣又委屈,想還手,但又知道打不過,怕再挨一巴掌。
“你、你……”
不能動手,那就只能理論,指著陸未吟“你”了半天,陶怡驚恐的發(fā)現(xiàn),陸未吟的說辭,幾乎完全照搬了她的原話。
腦瓜子嗡嗡響,亂得像是一團漿糊,旁人嘲弄的目光更是像針一樣落在身上,將她的尊嚴和臉面扎得千瘡百孔。
“你……你給我等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