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有污點(diǎn)的,萬萬不可入內(nèi),以免沖撞了祖宗神靈?!?/p>
但也有一些大臣皺著眉頭反對:
“丞相此言差矣。祭祀乃追思先祖,豈能厚此薄彼?先皇的妃嬪,無論出身如何,既已入宮侍奉,按禮制也該入供奉之列。”
“正是。若隨意刪減,豈不是讓后人非議陛下不念舊情,薄待先人?”
柳丞相冷笑一聲,捋了捋胡子,眼神銳利地掃過反對他的人,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一種刻意的“憂國憂民”:
“薄待?老臣正是為了維護(hù)皇家尊嚴(yán),為了陛下的清譽(yù)著想,諸位同僚莫要忘了前朝舊事。有些妃嬪……哼,其身不正,其行不端,甚至牽涉進(jìn)某些大逆不道的舊案之中!”
他雖然沒有直接點(diǎn)名,但“大逆不道的舊案”這幾個(gè)字,像一根無形的針,精準(zhǔn)地刺向了大殿上最高處那個(gè)端坐的身影。
蕭徹原本只是面無表情地聽著下面的爭吵,眼神里帶著一絲慣常的倦怠和冰冷。
雖然這個(gè)議題已經(jīng)令他十分不爽,但是該面對的總要面對。
但這柳丞相著實(shí)囂張,毫無忌諱,專往皇帝心坎上挖。
蕭徹聽到此,搭在龍椅扶手上的手,猛地攥緊了。
他的指節(jié)因?yàn)橛昧Χ喊?,手背上青筋隱隱暴起。
一股極其壓抑的寒氣倏地從他身上散發(fā)出來,籠罩了整個(gè)金鑾殿。
原本吵吵嚷嚷的大殿,溫度驟降。
柳丞相似乎也感覺到了這股寒意,他后面的話噎在了喉嚨里,有些驚疑不定地看向龍椅。
蕭徹緩緩抬起了眼。
“夠了!”
一聲壓抑著狂暴怒火的低吼,如同驚雷般在死寂的大殿上炸響。
所有大臣,無論是支持柳丞相的還是反對的,全都嚇得渾身一哆嗦,齊刷刷地“撲通”跪倒在地,頭死死地埋在地上,大氣都不敢喘一口。
金鑾殿內(nèi),瞬間只剩下皇帝那沉重得如同要撕裂空氣的呼吸聲。
蕭徹死死咬著后槽牙,下頜繃緊如鐵。
那股令人戰(zhàn)栗的、想要?dú)缫磺械臎_動,如同沸騰的巖漿,兇猛地撞擊著他理智的堤壩。
他快控制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