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血紅的眼珠機(jī)械地轉(zhuǎn)動了一下,落在那個(gè)跪在血泊邊緣的女子身上。
或許是極度的暴怒需要宣泄,或許是這卑微的阻擋本身便是一種冒犯,他那被殺戮點(diǎn)燃的狂怒找到了新的出口。
“滾開!”
伴隨著一聲野獸般的咆哮,皇帝手中的長劍挾著雷霆萬鈞之勢,毫不猶豫地狠狠劈下。
劍鋒帶著刺耳的破空聲,目標(biāo)正是向榆手中那只小小的香囊,仿佛要將這礙眼的東西連同它的主人一起斬碎。
“嘶啦。”
鋒利的劍刃瞬間割裂了柔軟的錦緞。
預(yù)想中血肉橫飛的慘象并未出現(xiàn),但香囊卻應(yīng)聲而破。
就在錦囊被劈開的剎那,一股清冽、沉靜、帶著山野草木特有的純凈氣息,驟然從破裂的囊中掙脫出來。
這香氣非但沒有被血腥味掩蓋,反而像一道無形的清泉,在充斥血腥的空氣中彌漫開來,清冽地沖刷著每一寸令人窒息的角落。
安撫人心的氣息,猝不及防地鉆入了蕭徹的鼻息。
蕭徹高高舉起的長劍,突然僵在半空中。
他緊握劍柄的手指,那繃緊到極限的力道,竟不可思議地,一點(diǎn)點(diǎn)松開了。
“哐當(dāng)!”一聲沉重的悶響。
那柄劍刃還染著溫?zé)狨r血的長劍,竟從皇帝無力的手中滑脫,重重地跌落在青石板上。
整個(gè)禪院精舍,陷入了一種比剛才更加詭異的死寂。
所有哭喊抽泣都戛然而止。
妃嬪們忘了恐懼,太監(jiān)宮女忘了低頭,連蓉貴妃臉上那抹冷酷的得意,也化作了難以置信的驚愕。
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,無數(shù)道目光死死釘在蕭徹和向榆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