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扶著冰冷的宮墻,搖搖晃晃地站穩(wěn),然后,就在紫宸殿門外幾步遠(yuǎn)的陰影里,重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。
石板寒氣瞬間穿透薄薄的衣裙,刺入骨髓。
她低著頭,雙手緊緊按著劇痛的胸口,身體因為寒冷和疼痛控制不住地微微發(fā)抖。
她知道,柳惜蓉很快就會出來。
那個在蕭徹面前溫柔似水,楚楚可憐的白月光,背過身來,就是一條陰冷毒辣的蛇。
她若敢現(xiàn)在回去,等待她的只會是更惡毒的虐待。
果然,沒過多久,紫宸殿沉重的殿門再次被輕輕推開。
柳惜蓉裹著那件華貴的煙霞色斗篷走了出來。
殿內(nèi)溫暖的燈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一道柔美的剪影,但當(dāng)她完全走出殿門,踏入殿外清冷的月光下時,臉上的溫柔和擔(dān)憂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月光照在她臉上,那張大病未愈的蒼白面容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刻薄和毫不掩飾的厭惡。
她甚至沒有看跪在地上的向榆一眼,徑直走到她面前。
“云向榆?!?/p>
柳惜蓉的聲音又輕又冷,像淬了毒的冰針,“本宮讓你出來‘休息’,你就是這么休息的?跪在這里,是存心想讓陛下看見,顯得本宮苛待你了?”
向榆把頭埋得更低,聲音虛弱卻恭敬,“奴婢不敢。奴婢只是想恭送貴妃娘娘?!?/p>
“呵?!?/p>
柳惜蓉發(fā)出一聲極輕的嗤笑,帶著濃濃的不屑。
她微微彎下腰,涂著蔻丹的手指猛地抬起向榆的下巴,強迫她抬起頭來。
月光下,向榆慘白的臉,嘴角未干的血跡,還有那雙因為劇痛和忍耐,而顯得格外清澈倔強的眼睛,都清晰地映入柳惜蓉的眼中。
這雙眼睛,這張臉……
柳惜蓉眼底的嫉妒和怨毒幾乎要噴涌而出。
她最恨向榆這張臉,明明是個下賤的藥奴,卻生得比她這個貴妃還要清麗絕美。
雖然蕭徹從未多看別的女人一眼,但柳惜蓉絕不允許任何可能威脅到她的美麗存在。
“長得倒是有幾分顏色。”
柳惜蓉的聲音像毒蛇吐信,冰冷的手指在向榆光滑的臉頰上狠狠劃過,留下幾道紅痕,指甲幾乎要嵌進皮肉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