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月歌萬萬沒想到,剛讓他發(fā)現(xiàn)點端倪,這家伙就、想、殺、她、了!
臉色變化之快,簡直令人發(fā)指!
她仰面躺在草地上,手還背在身后,只能使勁兒瞪他,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。
上方,光影掠過他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,鏡片在特定角度下反射出刺目的光,也瞬間遮掩了那家伙墨藍色眼眸里瘋狂翻涌的情緒。
他單程撐在牧月歌臉側(cè),垂眸凝視她時,蒼白的指節(jié)不由自主地捻動著。
那動作細微,像是在丈量某些不為人知的尺度,又或是回味著什么精細的束縛感。
牧月歌不知道他在干什么,只察覺到撐在臉側(cè)的那只手在動,攪弄得那片草的葉片不?;斡?。
此情此景下,她只能無力狂怒,并低聲怒喝:
“別廢話了,是我棋差一著!要殺要剮,給個痛快!”
說完,非常堅貞不屈地揚起自己的小腦袋,隨時準備從容赴死。
臨死前,還不忘放出兇狠的狠話:
“告訴你!我能穿越就能變鬼!等你殺了我,我的靈魂就纏著,讓你永遠睡不安穩(wěn),永遠活在陰影里!”
這次她說完,順便閉上了眼睛,免得看到自己被割喉或者一刀穿胸。
她怕死得太慘,變成鬼都有心理陰影。
閉眼后的黑暗里,她幻想了自己二十種死法,同時腦補出一百種死后報復那只死章魚的方式。
可等了很久,都沒察覺到死章魚動手。
黑暗中,她只感覺耳畔傳來一聲帶著溫熱氣息的輕笑,還有那個充滿磁性、帶著安撫意味的聲音:
“雌主,你是不是又忘了,我們有生死與共的契約。殺了你,我也活不了。”
哦,對,一著急,又給忘了。
牧月歌立刻睜開眼,半點不心虛地抬眼和他對視。
她生活的藍星又沒有這些奇奇怪怪的契約,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,都會有本能反應,她本能忽略契約的存在,合情合理,順理成章。
這是她睜開眼前,就想好的解釋。
然而睜開眼才發(fā)現(xiàn),此時秦驚巒已經(jīng)整個人都和她緊貼在一起了。
那張臉,和她,僅僅有一根指頭的距離。
她甚至能看到身上的男人,左邊眉毛一指的位置,有三根毛毛是反方向生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