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一次將油門踩到底,幻影爆發(fā)出驚人的速度,瞬間拉開距離。
然而在拉開距離之后,徐斯禮卻沒有繼續(xù)向前,而是在這濕漉漉的路面上來了一個180度的極限甩尾大漂移。
輪胎與地面發(fā)出刺耳摩擦聲,騰起的白色水霧里,龐大車身在雨幕中劃開一道弧線。
他倒著開,用車頭跟他對峙。
兩輛車,一個前進,一個后退,車速都沒有慢下來。
昏暗的公路上,兩輛汽車如同兩只狹路相逢,預(yù)備將對方撕個粉身碎骨的猛獸。
這樣非常危險,但凡有一輛車控制不住速度,那就是兩敗俱傷的下場。
他們的前車燈照著對方,能看清擋風玻璃后的臉。
徐斯禮更狂妄的是,只用一只手握方向盤,另一只手肘擱在車門上,指尖還夾著一根香煙。
他雙眼沒有任何情緒,隔著兩層玻璃直直地鎖定住卡宴駕駛座的陸山南。
嘴角緩緩抬起,笑容在昏黃路燈和飄搖雨絲映襯下,妖孽又危險,帶著一種睥睨眾生的混賬勁兒。
無聲對峙幾秒,徐斯禮將煙送到唇邊叼著,雙手握方向盤,幻影再次以一個流暢而狂野的180度甩尾,將車頭重新調(diào)轉(zhuǎn)向前。
引擎再次爆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咆哮,這次他毫不留戀地沖破雨幕,消失在前方的黑暗里。
陸山南踩住剎車。
空闊的公路上只剩下一輛卡宴,以及散在空氣里的——來自徐斯禮的威脅與警告。
他盯著幻影消失的方向,幾分鐘后,用力摁住喇叭。
刺耳的喇叭聲猶如尖叫,破開黑夜,又迅速被雨聲吞沒。
……
周一,時知渺照常上班。
她走進科室時,原本窸窸窣窣的交談聲瞬間安靜下來,同事們飽含探究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她的身上。
王媱看到她,表情立刻變得譏誚,想說什么,但想到上次的教訓(xùn),最后還是不敢吱聲,繼續(xù)整理著病歷。
時知渺仿佛沒有察覺這些異樣,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桌。
放下包,她略一沉吟,又轉(zhuǎn)身走向?qū)O醫(yī)生。
“孫醫(yī)生,方便聊兩句嗎?”
孫醫(yī)生愣了一下,連忙點頭:“可以的?!?/p>
兩人離開科室,到安靜的茶水間。
時知渺開門見山:“孫醫(yī)生,我想問你那天晚上的事,你記不記得王教授當時在干什么?尤其是在文教授讓我去休息室之后,到我們被發(fā)現(xiàn)出事之前的這段時間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