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不立,在一旁看著都有些心動了。
他覺得,陸宣沒有任何,拒絕的理由。
然而,陸宣,在仔細(xì)看過地契,和那塊價值連城的匾額之后。
緩緩地,搖了搖頭。
在柳家父子,和韓不立那無法理解的目光中。
他,將地契和那塊,足以光宗耀祖的匾額,恭恭敬敬地,推了回去。
“柳大人,您的心意,晚輩,心領(lǐng)了?!彼穆曇簦芷届o。
“但這禮,我不能收?!?/p>
“為何?”柳侍郎大急。
“因為,不合規(guī)矩?!标懶粗J(rèn)真地說道,“我是一個扎紙匠。我的手藝,是為街坊鄰里,為平民百姓,提供一份念想,一份慰藉的。它,生于市井,也當(dāng)歸于市井。”
“東市那種地方,太干凈了,太華貴了。那里,車水馬龍全是王公貴族。那里,沒有我這門手藝的‘根’?!?/p>
“一旦去了那里,我的手藝就不再是手藝了。它,會變成,一種,供人觀賞的,獵奇的,表演。那就,不是我的道了?!?/p>
他說完,沒有再理會,目瞪口呆的柳家父子。
而是,轉(zhuǎn)身,走到了自己的賬臺前,拿出了,算盤。
“噼里啪啦”一陣響。
他抬起頭,報出了一個,讓所有人都差點跌倒的數(shù)字。
“制作‘紙新郎’,用上等宣紙三刀,合一百五十文。江南新柳七根,合二十文。特制糯米漿半斤,合十五文。龍鳳喜燭一對……”
“林林總總,材料費(fèi),共計,二兩三錢?!?/p>
“再算上我,熬了兩個通宵的工時費(fèi)?!?/p>
他,抬起頭看著柳侍郎,極其公道地說道:
“給您,算個整。五兩銀子,足矣。”
他從柳侍郎帶來的,那個裝滿了銀錠的錢袋里,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,數(shù)出了,五兩,碎銀。
然后,將剩下的,連同那張地契,和那塊匾額一起,又推了回去。
“柳大人,合作愉快?!?/p>
“這才合乎我的規(guī)矩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