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官家為何不想法子攔下他?”
趙禎幽幽擱下朱筆,輕嘆一聲道:“丹姝,你可還記得朕是何時登基?”
曹皇后脫口而出道:“乾興元年,官家十三歲臨朝?!?/p>
不過話一出口她就愣住了,看著趙禎意味深長的眼眸,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趙禎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悵然,“是啊,十三歲!”
“那時朕連奏章都看不明白,卻要對著滿朝文武說:朕知道了?!?/p>
“太后垂簾聽政,把握朝政十余年,可日子不也照樣過來了?”
曹皇后一時默然。
“晗兒雖未弱冠,可他在朕面前,一言一行不卑不亢,可比朝中那些積年老臣要穩(wěn)重的多?!?/p>
“此事,成了,是大周之幸?!?/p>
“若是沒成,朕這個做父親的,難道還護不住自己的孩兒?”
“你且放寬心,張輔那老東西,哪怕不知道晗兒是朕的親子,也會極力促成此事?!?/p>
“他盼著發(fā)兵西夏,已經(jīng)不知多少年了?!?/p>
“不過顧侯今日能為晗兒說話,倒有些讓朕頗為意外?!?/p>
趙禎說罷,搖了搖頭,嘴角帶著絲絲笑意。
侍立在一旁的張茂則見狀,輕聲道:“稟官家,殿下和顧侯家中二郎關系匪淺,已經(jīng)稱兄道弟多時了?!?/p>
趙禎凝眸細細回想片刻,眉峰微挑,“顧侯家中的二郎,可是名叫顧廷燁的那個?”
“官家好記性,正是他?!睆埫瘎t躬身應答。
“朕記得此子七八歲時,倒是經(jīng)常跟著顧侯進宮?!?/p>
“他在朕面前耍了一頓花槍后還敢討要賞錢,朕那時頗為欣賞他,覺得此子日后定成大器,賞賜了不少東西?!?/p>
說到此處,趙禎話鋒一轉,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。
“不曾想此子后來竟變的頑劣不堪,曾將令國公的世孫拴在馬后,拖著在校場上跑了三圈。”
“氣的令國公直接告到朕面前,哭著討要公道?!?/p>
“為了調停此事,朕可費了不少心思?!?/p>
在小秦氏明里暗里的挑唆下,顧廷燁幼時干過的頑劣之事數(shù)不勝數(shù)。
例如騎著烈馬在市井里橫沖直撞,撞傷數(shù)名百姓,使得顧偃開挨家挨戶的賠禮道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