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并非常朝,趙晗照例來文華殿為趙禎講讀經(jīng)史,剛踏上白玉臺階,卻瞧見張茂則立在殿外,沖他連連搖頭。
趙晗會意,上前拱手低聲道:“張大人,里面這是……”
話音未落,便聽到一陣清脆還帶有哭腔的聲音在殿內(nèi)驟然響起。
“爹爹,我說了!我不要嫁到李家!兗國公主的封號我也不要!”
“您若執(zhí)意如此,我寧愿剃了頭發(fā)去做姑子!”
張茂則見趙晗面露不解之色,苦笑著搖頭,壓低聲音道:“里面是??倒?,從卯時吵到現(xiàn)在了,官家氣的連早膳都沒用……”
“福康公主?”
趙晗深吸一口氣,這位公主名為趙徽柔,是官家第一個也是至今唯一一個過了及笄之年的孩子。
“是啊,自打開始議親,這位小祖宗已經(jīng)鬧過不止一次了?!睆埫瘎t滿眼無奈,這會兒連他都不敢進(jìn)去伺候。
話音未落,殿內(nèi)突然傳來趙禎帶著怒意的喝問:“誰在外頭?!“
張茂則連忙躬身,“回官家,是趙侍讀來了?!?/p>
“讓他進(jìn)來!”
聽到此話,趙晗眉頭微蹙,目光悄悄掃過殿門,隱約還能聽見里面?zhèn)鱽黻囮嚦槠暋?/p>
“張大人,下官這會兒真能進(jìn)去嗎?”
張茂則抬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,“趙大人,您要是不進(jìn)去,官家怕是更要……”
“下官明白了?!壁w晗當(dāng)即正了正官帽,挺直脊背,步入殿中。
余光掃過,只見趙徽柔一身淡青色織錦襦裙,腰間一抹亮紅色的束帶格外醒目。
她跪坐在御案旁,那張瑩潤如玉的面容上,眼角尚掛著淚珠,挺秀的鼻梁下,朱唇微微抿著。
雖然她已經(jīng)在強(qiáng)行收斂哭容,但鼻尖上還泛著淡淡的紅暈。
見趙晗進(jìn)來,又迅速用袖角拭了拭眼角,挺直腰背,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。
“臣趙晗,拜見官家,拜見公主殿下?!壁w晗恭謹(jǐn)行禮。
趙禎見到他后,臉上的怒意頓時消減了三分,擺擺手道:“愛卿無需多禮,上前來答話?!?/p>
“臣遵旨?!壁w晗邁步上前,衣角恰好從趙徽柔的腳邊拂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