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常在猛然推開西配殿的門,指著水仙便道:
“你昨夜安的什么心!竟然在皇上面前搶奪屬于本小主的恩寵!”
宋常在聲音尖銳,一副來找麻煩的模樣,原本沉默站在水仙身側(cè)的銀珠,瞳孔驟然一縮,下意識橫跨一步,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擋在了水仙的面前。
宋常在正處在盛怒之中,只想撕了水仙泄憤,根本沒把旁邊下人放在眼里。
她剛要繼續(xù)破口大罵,眼前陡然一暗,一個比她高出小半個頭、渾身散發(fā)著生人勿近氣息的身影就橫亙在她和水仙之間,幾乎貼到了她面前!
“??!”宋常在猝不及防,腳下踉蹌著連連后退了好幾步,后背重重撞在門框上才穩(wěn)住身形。
她驚魂未定,朝著銀珠嚷道:“你你想干什么?!你是什么東西,也敢攔本小主?!”
水仙并不驚訝,聽聞銀珠家里曾開過武館,銀珠的力氣一向比旁人大些。
她抬手輕拍了下銀珠肩膀,示意不用為自己擔(dān)心。
隨即,她一步從銀珠身側(cè)繞了出來。
“宋常在,”水仙輕笑一聲,“你這話問得可真是有趣?!?/p>
“昨夜,宋常在帶著那扇屏風(fēng),不請自來,闖進我的西配殿。我可曾有過任何阻攔?”
宋常在臉上紅白交錯。
確實,昨夜水仙任由她進來。
水仙的笑意加深了些,:“宋常在口若懸河,對著那屏風(fēng)上的詩篇滔滔不絕,才學(xué)過人。我可曾打斷過一句?”
“后來嘛,”水仙笑意不減,“是皇上覺得宋常在你爭強好勝,失了大家閨秀的體統(tǒng),這才開口讓你退下。怎么到了你嘴里,倒成了我害你出丑了?”
水仙收起笑容,面色微寒:
“你自己如孔雀開屏一般炫耀,沒討到彩頭,反倒摔了個嘴啃泥。這滿身的泥點子,不去怪那不平整的地面,不去怪自己腳下不穩(wěn),反倒怪起站在旁邊看的人來了?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!”
“你你”宋常在氣得渾身發(fā)抖,指著水仙,想要發(fā)怒,又找不到發(fā)怒的由頭。
“水仙!你等著!”宋常在狠狠剜了水仙一眼,又驚懼地瞥了一眼旁邊目光森冷的銀珠,終究不敢再做什么。
她猛地一跺腳,轉(zhuǎn)身沖出了西配殿,來時多么的囂張,走時就多么的狼狽。
見宋常在走了,銀珠緊繃的身體這才緩緩放松下來。
“常在,”她看著水仙,目光隱有擔(dān)憂,“宋常在怕是不會善罷甘休。要不要提防著些?”
水仙搖了搖頭,“不必費心。像她這樣的蠢人,遲早會死在自己手里?!?/p>
她隔著雕花窗,目光投向長信宮正殿的方向。
如果她沒記錯的話,都不用她動手,易妃就會了結(jié)那個宋常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