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她有副金嗓子,啰嗦一通,耽誤不少時間,其他病人不遠萬里過來治病,耽誤一個,可能就要多付一天的住宿費用。
人人皆不易,能行方便就行方便。
崔挾月深吸口氣,冰涼干燥的空氣鉆進鼻腔,神志清醒不少。
她左右環(huán)顧一圈,趁玲瓏不在,偷偷翻身下床,墊著腳翻找崔渙洵留下的信件。
崔挾月嘴中念叨著,手也沒停:“事急從權,我保證回京后好好養(yǎng)身體……”崔姝正要打趣她,見一黑影翻窗而入,她聲音好似卡碟一般,沒有聲響。
崔挾月那頭還奇怪崔姝怎么沒聲兒了,說:“我發(fā)誓一定去學武,還有騎馬,我不信這套下來,身體還不好……”她終于翻到信,一轉身正撞進來人懷中,“??!”那人xiong脯好死一堵墻,撞的崔挾月耳鳴眼花。
“好玲瓏,饒我一次,我這就回床上……”崔挾月用信紙掩面,嘴中辯解著,想快步溜到床上去,裝作無事發(fā)生。
但她還來沒得及跑,便被人抱住向上一顛,坐回書桌上。
崔挾月這才反應過來,頓覺身前人危險不已,連連往后靠去,雙手一推掙脫出他xiong前。
她心中一沉,一時間閃過不少懷疑對象,趙奮跑出來了?崔家調(diào)虎離山報復?還是那個掌柜……這時,那人似看出她的戒備,往后推一步,微微彎腰,伸出一雙手從她眼前晃晃,“嚇傻了?”“是你???”她驀然抬頭,見到幾月不見的熟悉面孔頓時放下心來,不輕不重地捶了一把他xiong膛,“你不是在北疆嗎?”陸盛雙手包住崔挾月捶他的手,“手怎么這么涼,我給侯府送的家書被攔了,怕你出事,就偷偷溜回來了。
”陸盛雖在邊關長大,朝中那些小九九不是不清楚,皇帝、朝中大臣若不是還有用得到他的地方,早讓他交出兵權了,卸甲歸田都是頂好的結果。
他不為自己打算,也得為手下人考慮著,總不能讓人跟他拋頭顱灑熱血一通,最后落個抄家流放。
是以在京中他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,其實重建京城時,留了幾條暗中聯(lián)絡的通道。
他遠在北疆,邊疆苦寒,沒什么娛樂,閑暇之余也就能算算隨軍家書什么時候能到,回信什么時候來。
不求崔姝能親自回信,通過老管家的嘴知道她平安就好。
可連這點私欲都不給他……去信隨軍報一起,他不愿意多浪費馬匹,也沒有什么能比戰(zhàn)馬跑得快。
可回信不是隨皇帝批復一起,皇帝關于邊疆事物安排自然要小心謹慎,時間短不了。
而他心急,特遣人快送。
縱使快馬疾馳一來一回,也要二十多天,他的思念順著時間,起伏不斷。
閑余時,他時不時張望北鎮(zhèn)信件往來,還被賀棲那家伙笑了好久。
那日,等真從親衛(wèi)手中看到印有靖安侯標志的書信時,來不及和賀棲顯擺,借著昏黃的燭火,用軍刀一點點劃開封口。
還不等細看,他本能的感覺到不對,莫名其妙的發(fā)毛感竄上他心頭,刺地他圍軍帳跑了幾圈。
待汗出了個痛快,勉強壓下心中的毛躁后,他點燃更亮的白燭在信封處發(fā)現(xiàn)細小的劃痕,幾近微乎其微。
頓時如冷水兜頭澆下,甚至感覺信紙冰冷無比,全然不似方才的激動,他草草看過后,只隨手撂在桌案上。
他雖并未聲張,心知肚明是誰所為,卻依舊不免寒心。
陸盛不得已啟用暗道,他不再信任明面上的書信往來,但為了不打草驚蛇,每次照舊會發(fā)一封,管家看到也會回,只不過說得都是無關痛癢的家中瑣事。
暗道來信得慢一些,等陸盛接到崔姝去田莊的消息已經(jīng)九月中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