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郎君這是受傷了?”素蘭奉上衣物和藥箱,見她重新打扮成神醫(yī)宋娘子,猜到一絲眉目。
“一點傷而已,素蘭,你在外面守著,誰也不能進來。
”“是。
”關系重大,事關娘子的身份,素蘭領了命就立在屋門外面,儼然門神一般。
方才粥飯里加的是迷藥,藥量足以撂倒三個大漢。
宋箐心無旁騖的火上烤了圓針,拿著桑白皮線引到針上,里外檢查了傷口,確保并無異物后,才動手縫合。
燭光明亮,血腥味混在空氣中,已經(jīng)清淡了許多,燭淚一滴一滴融下來許多,落在燭臺里,窗子緊關著,屋內(nèi)悶熱的厲害。
手指快速在皮肉上翻轉,原本深可見骨的傷口便整整齊齊縫合了起來。
額上滲出大滴大滴的汗水,宋箐來不及擦拭,剪了剩下的桑皮線泡在藥水中。
又拿著金瘡藥在他傷口上撒了一層,至此,才算大功告成了。
軟榻上人不知受了什么驚動,掙扎著睜開眼睛,不多時,眼睛一閉又昏死了去。
宋箐在藥箱找著紗布,就著金創(chuàng)藥粉將傷口包扎起來。
舉著油燈將四面的花窗打開,一瞬間,山間夜里沁涼山風一下子吹走室內(nèi)的悶熱,人也跟著清爽起來。
聽見房門動靜,素蘭正將手提燈點著。
宋箐已換了尋常衣裳出來,“天色不早了,你先去休息,對了,藥箱和衣裳記得收起來,別叫別人看見。
”素蘭點頭稱是,打著哈欠抱著藥箱子和衣裳走了。
——皇城司內(nèi),闃靜的夜無風也無聲。
今日是高潘杜呈等人當值。
提刑房建在地下,內(nèi)里空間很大,許多穿堂而過的風會在里面嗚嗚咽咽的叫著,聽著像人的哭聲。
高潘信手將從道士那買的黃符貼到墻上,美名其曰:鎮(zhèn)鬼。
皇城司里死過不少人,幾乎還都是窮兇極惡之人,說不準就有誰的怨氣太大,守著皇城司不肯離開,他這符既有鎮(zhèn)鬼辟邪又有往生輪回之效。
杜呈瞅一眼黃符再瞅一眼高潘,狐疑道,“你怎么還信這個?”“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
”高潘往提刑房里黑黢黢的洞口看了一眼,小聲道,“你就沒想過,自打那個死胖子死了之后,咱們皇城司為何忽然多了這么多麻煩?”杜呈仰著圓臉看他,“為何?”高潘一拍大腿,陰惻惻道,“就是因為那胖子陰魂不散,給咱們皇城司使得絆子唄。
你想想,前腳有人給咱們司使送信,透露那句前年廣陽逆臣謀反的讖言,后腳就有人刺殺司使,欲sharen滅口?”杜呈福至心靈,忽然開口道,“既然有人送了讖言,那就說明希望借皇城司的手查下去,絕不可能為難司使,然而又有另一撥人刺殺司使潘哥,你說的對,這二者絕不是同一撥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