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打個火把……嗷!”一道年輕的聲音和一悶敲聲先后響起。
“笨!打了火把咱的陷阱就全白做了!”一個稍微成熟點的音色壓低訓(xùn)斥。
這個小插曲沒有泛起任何波浪,在場的全員都專注而安靜的盯著一片漆黑的遠方,沒有人再說話。
直到遠處的黑暗中升點搖曳的橙紅。
“來了……”桂小太郎壓低聲音,“來個人給后方傳信,做好防御轉(zhuǎn)移準備。
”“是!”一串腳步聲窸窸窣窣走遠了。
火光越來越近了。
一個,兩個,三個……逐漸變多的密密麻麻的橙紅小點驅(qū)散一片漆黑,連成一片。
高杉晉助瞇起眼睛細細盯著遠處被火光照映而出的輪廓,判斷著來敵。
那形狀千奇百怪,好似……獸頭?“對面有天人。
”桂小太郎同樣辨認出了來者的樣貌,“不,不對,好像不只是有……”隨著距離的拉近,來者的樣貌逐漸清晰可見。
形狀各異的人形獸頭匯聚成一片,形成一片人海。
來自不同星球,不同種族,不同地方的天人聚集在橙紅色的火光照耀下,猙獰可怖。
“不妙……這樣的人數(shù),那些粗劣的陷阱根本不會管用。
”坂田銀時把注意力集中在戰(zhàn)場上,把剛剛的不快拋在腦后。
“各小隊各就各位,把這些陷阱發(fā)揮最大價值,盡全力爭取轉(zhuǎn)移時間!”寂靜的樹林忽而變得嘈雜,凌亂的腳步聲交錯,又在短短時間內(nèi)恢復(fù)寂靜,每個人在之前安排好的藏身之處隱蔽好,等待著迎接來敵。
和坂田銀時在尸山血海生存過不同,高杉晉助和桂小太郎再怎么早熟膽大,畢竟也未曾真正踏上過戰(zhàn)場。
無法呼吸,還沒開始就已經(jīng)緊張,按在腰間佩刀上的手心發(fā)著冷汗,也在微微顫抖。
“哈,緊張了?”坂田銀時注意到兩人過于安靜,勾起嘴角夸張嘲諷,“怎么了怎么了?怎么這就怕了?啊~畢竟是大少爺呢,沒見過血所以在害怕嗎,啊啊完全可以理解——”“碰!”高杉晉助收回拳頭,回敬一個猙獰的笑容,“是啊你說得對,就那你來給我的刀開刃怎么樣啊——”“……?剛剛你打了我嗎?高杉,我一點都不疼——”“你們別吵了。
”桂小太郎捂著頭頂搖搖晃晃重新蹲好,眼神幽怨,“剛剛,高杉打的是我。
”·“敵人來了——!”洪亮的聲音傳過傷兵營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,“桂先生說要趕緊準備轉(zhuǎn)移!”手臂已經(jīng)開始酸痛,草薙繪羽借著這空當抬頭深呼吸一口氣,轉(zhuǎn)頭看向阿米婭,“怎么辦?”“繪羽小姐,”阿米婭沒有著急回答她的問題,轉(zhuǎn)而用無奈的眼神看著她,“我是羅德島的領(lǐng)袖,卻不是這里的領(lǐng)袖——至少在轉(zhuǎn)移戰(zhàn)術(shù)這一塊,需要您來下指令。
或許對現(xiàn)在的您來講十分為難,但我仍希望您能認清這個事實。
”誰?我?草薙繪羽瞪大眼睛。
我來做決策??阿米婭感受到來自她的震驚與無助,繼續(xù)解釋道,“無論是從您為我們的友善做擔保也好,還是我們能存在于這里歸根結(jié)底是由于您的原因來看,您都是做決策的獨一無二、最佳最合適的人選。
”獨一無二……曾經(jīng),遙遠的曾經(jīng),遙遠到前世的曾經(jīng),小小的繪羽曾經(jīng)問過自己一個這樣的問題。
當有什么事只能我去做,沒有任何人能替代,只能由我來做,我還會像這樣一直不負責任的逃避躲避嗎?小小的繪羽想不出有什么事情非她不可,但她當時得出的答案是……會。
因為她一向一事無成。
多年后的今天,她看著還有很多幾乎動彈不得,表情灰暗絕望的人們。
她看著阿米婭鼓勵的、溫柔的微笑。
她看著遠方迫近眉睫的火光。
她再一次得出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