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看到太子渾身是血,昏迷不醒的樣子時,皆是駭然變色,慌忙圍上前施救。
慌亂中,張姑姑連滾帶爬地?fù)淞诉^來。
她一把揪住搖搖欲墜的林綰綰,壓低聲音,又是后怕又是怨毒地低吼:“掃把星!害人精!還不快滾!等著被砍頭嗎?”
她用力將林綰綰往外推搡,恨不得立刻將這個惹下潑天大禍的啞女丟得遠(yuǎn)遠(yuǎn)的。
林綰綰被她推得一個趔趄。
臨走前,她深深的、最后看了一眼被太醫(yī)團(tuán)團(tuán)圍住的石榻方向。
那抹刺目的杏黃,此刻被鮮血染得更加觸目驚心。
玄冥寒毒…一模一樣的毒…還有那句“孤的藥”…
林綰綰垂下眼簾,掩去眸底深處翻涌的冰冷暗流,任由張姑姑和另一個嚇破膽的太監(jiān),幾乎是拖拽著,將她帶離了這片是非之地。
張姑姑一路上都在低聲咒罵,罵她惹禍,罵她晦氣,罵她差點(diǎn)害死所有人。
林綰綰充耳不聞,只是死死地低著頭,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
只有那雙低垂的眼眸深處、冰封的恨意之下,悄然裂開一道縫隙。
里面滿是對這位病弱太子難以言喻的忌憚和一絲探究。
回到御藥房那充斥著復(fù)雜藥味的昏暗空間。
張姑姑像丟燙手山芋一樣,把林綰綰往角落的石碾旁一推,惡狠狠地警告她:
“阿丑!你給我聽好了!今天的事,一個字都不許往外說!要是敢泄露半句,仔細(xì)你的皮!滾去干活!”
說完,張姑姑心有余悸地啐了一口,扭著腰快步離開,仿佛多待一刻都會沾染上晦氣。
林綰綰踉蹌著扶住冰冷的石碾槽,才勉強(qiáng)沒有摔倒。
她體內(nèi)翻騰的寒毒并未因離開蕭景珩而平息,反而因方才強(qiáng)行運(yùn)針引毒而更加肆虐。
一股股陰寒的氣流在經(jīng)脈中橫沖直撞,如同冰刀刮骨,痛得她眼前陣陣發(fā)黑。
林綰綰蜷縮在角落的陰影里,背靠著藥柜,身體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。
牙齒深深咬進(jìn)下唇,用這尖銳的痛楚刺激著自己保持清醒。
手腕處,被蕭景珩抓過的地方,似乎還殘留著那股冰冷的力道和侵入骨髓的寒氣。
一個荒謬又可怕的念頭不受控制地浮現(xiàn)在她的腦海。
難道蕭景珩體內(nèi)的玄冥寒毒,可以靠同源之毒來壓制或者中和?
林家秘典中確有只言片語提及寒毒相生相克。
但語焉不詳,父親也從未對她提起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