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差掂了掂銀子,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,其中一個,還是例行公事地拿起長矛,在那堆餿水和垃圾里,胡亂地捅了捅。
一股惡臭,撲面而來。
“晦氣,趕緊走,趕緊走!”官差嫌惡地?cái)[了擺手,捏著鼻子退到了一旁。
“謝官爺,謝官爺!”
忠叔點(diǎn)頭哈腰地道著謝,趕著騾車,緩緩地駛?cè)肓撕诎档慕值乐小?/p>
看著騾車遠(yuǎn)去,春桃在門縫里,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。
“小姐,忠叔他……他不會有事吧?”
“放心。”沈琉璃的眼中,閃爍著光芒,“最危險(xiǎn)的地方,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他們只會檢查有沒有人藏在車?yán)铩=^不會想到,我們要送出去的東西,就藏在最骯臟的垃圾底下?!?/p>
在那輛騾車的底部夾層里,藏著一個小小的油布包。
包里,只有一封沈琉璃的親筆信,還有兩張面額高達(dá)一萬兩的銀票。
三皇子府,書房。
乾國三皇子李琰,正對著一盤殘局,眉頭緊鎖。
他身材修長,面容俊秀,眉宇間,卻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憂郁。
“殿下,”他的心腹幕僚,正躬身匯報(bào)道,“大皇子此次,來勢洶洶,彈劾沈尚書的折子,雪片一樣地往上遞。我們手上的力量,怕是難以抗衡啊。”
李琰長嘆一口氣,落下一子,沉聲道:“沈家,是我唯一的依靠,若舅舅倒了,我在這朝堂之上,便再無立錐之地??珊尬铱沼斜ж?fù),卻無錢財(cái)招攬能人,處處受制于人!”
就在此時(shí),一名侍衛(wèi)敲門而入,呈上了一個用油布包裹的小包。
“殿下,府外,一個自稱是沈府的采辦管事,冒死送來的?!?/p>
李琰疑惑地打開油布包,露出了里面的信和銀票。
當(dāng)他看到銀票上的數(shù)額時(shí),即便他身為皇子,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!
一共兩萬兩!
這幾乎相當(dāng)于他名下所有產(chǎn)業(yè),兩年的總收入!
他顫抖著手,打開了那封信,信上的字跡,清秀而有力,內(nèi)容卻簡單直接。
信中,沈琉璃只字未提自己家族的危機(jī),也未求他出手相助。
她只是說,聽聞表哥胸懷大志,欲為國為民,奈何手中拮據(jù)。她作為妹妹,愿傾其所有,獻(xiàn)上薄金,助兄長一臂之力。只盼兄長他日,能“掃清朝堂奸佞,還乾國一個朗朗乾坤”。
好一個“還乾國一個朗朗乾坤”!
李琰捏著信紙,只覺得渾身的血液,都在燃燒!
他從未放在心上的這位表妹,其格局,竟遠(yuǎn)超他身邊所有的謀士!
她給他的,是“兵馬”,是“糧草”!是能讓他,與自己的大哥,在朝堂這片“戰(zhàn)場”上,真正掰一掰手腕的底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