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聲音,帶著一種奇特的魔力,瞬間讓嘈雜的大殿安靜了下來。
他對著眾人,深深一揖,臉上帶著“沉痛”的表情。
“諸位大人所言,麒麟王的赫赫戰(zhàn)功,本官,乃至我朝堂之上的每一個人,都銘記在心,未曾有片刻或忘。王爺為國鎮(zhèn)守邊疆,功蓋當世,我等敬佩萬分?!?/p>
他先是將所有人都捧了一句,隨即,話鋒猛地一轉,變得無比銳利和冰冷!
“但是!”
“功,是功!過,是過!”
“功過,豈能相抵?!”
“我大景,是講王法的地方!不是講人情的江湖!天子犯法,與庶民同罪!這,是我大景立國之本!”
他環(huán)視四周,聲音陡然拔高,充滿了誅心之言!
“麒麟王立下大功,陛下封他為王,賞他萬金,許他見君不拜!這,是賞他的‘功’!可他目無君上,私調兵馬,擅殺命官,這,是他的‘過’!”
“難道就因為他有功,他的‘過’,就可以被視而不見嗎?難道就因為他有功,他就可以凌駕于王法之上,為所欲為嗎?!”
“若今日,我們因為麒麟王有功,就赦免他的罪過。那明日,若有其他將軍,也學著麒麟王的樣子,是不是也可以仗著自己有點軍功,就藐視朝廷,藐視陛下?長此以往,我大景的法度何在?!我朝廷的威嚴何在?!”
“所以!”
他義正言辭,站在道德的最高點,振臂高呼,“今日,我們不是要清算麒麟王的功績!而是要清算他的罪過!只有功賞分明,賞罰有度,才能讓天下人信服!才能讓我大景,長治久安!”
這番話,陰險至極!
他將所有具體的事實全部拋開,只抓住“功過不能相抵”和“遵守法度”這兩個誰也無法反駁的“大義”,瞬間就將所有忠臣的辯解,都打成了“徇私枉法,不顧大局”!
“盧大人……說得對?!?/p>
龍椅之上,蘇清瑤冰冷的聲音,適時地響了起來,為盧家浩的這番“誅心之言”,一錘定音!
她看著臺下那些臉色變得無比難看的忠臣,又看了看那個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的凌軒,心中涌起一陣報復的快感!
她緩緩站起身,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帝王口吻,宣布道:
“麒麟王凌軒,功勛卓著,朕心甚慰。然,其在領兵期間,屢犯過錯,目無君上,亦是事實。功過不能相抵,為正國法,以儆效尤,朕決定——”
“即日起,收回麒麟王凌軒所有兵權!命其留駐京城,閉門思過!”
“陛下!三思??!”
“陛下!萬萬不可??!”
林文淵等一眾忠臣,臉色大變!他們怎么也想不到,女帝竟真的會如此不顧一切,當朝就要卸掉凌軒的兵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