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喊聲,不再是困獸的嘶吼,而是燎原之火的第一聲咆哮。
林間的宿鳥驚飛,遠(yuǎn)處的獸類低伏。
這支從泥濘中崛起的軍隊,如同潛龍出淵,借著最后一線夕陽的指引,化整為零,分成數(shù)股如同淬毒的鐵流。
悄無聲息卻迅捷無比地朝著暮色中那座燈火逐漸明亮。
內(nèi)里卻已風(fēng)雨飄搖的郡城撲去。
血染旗的第一步,踏向郡城堅實的城墻!劉家的末日鐘聲,已在無形中被重重敲響!
夜幕,成為了常勝軍最好的掩護(hù)。
當(dāng)最后一絲天光被郡城高聳的墻影吞噬,這座在虛假平靜中顫抖的城市,迎來了它的審判日。
常白山選擇的主攻點,并非防御最強、瞭望最全的南門或西門。
而是看似最安分、卻是由劉家私兵掌控大部分防務(wù)的北水門。
這里連接內(nèi)城水道,是財富進(jìn)出秘徑。
卻也因私兵橫征暴斂而積怨最深。
柳月梨的內(nèi)應(yīng),早已將此地布防的薄弱點繪得精準(zhǔn)。
“轟!”
一聲沉悶的巨響撕裂寂靜。
并非火炮,而是一段臨時砍伐的巨大樹干做成的簡易攻城槌。
在數(shù)十名精壯漢子整齊的口號聲和力士的推動下。
第一次沉重地撞擊在包鐵的木閘門上。
水門甬道不算寬闊,這笨拙卻狂暴的一擊,震得城門連帶著垛口的磚石都簌簌落下灰塵。
“敵襲!是北水門!”
守城的劉家私兵頭目劉彪驚得險些跳起來。
扯著破鑼嗓子狂吼。
“放箭!快放箭!潑滾油!堵死他們!”
垛口上的私兵慌忙彎弓搭箭,黑暗中羽箭嗖嗖射下,但目標(biāo)太過集中,又處在黑暗中。
常白山的人刻意未點火把,命中極差。
幾鍋滾燙的糞水混合著金汁劈頭蓋臉淋下。
攻城槌附近頓時響起幾聲凄厲的慘嚎,彌漫開令人作嘔的氣味。
但這絲毫沒能阻止巨木的第二次、第三次沖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