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前路依舊布滿荊棘,但腳下的路,終于不再是泥沼。
錢莊的窗口依舊熙熙攘攘。
一張張寫著希望與掙扎的戶籍紙被鄭重遞入。
一份份清晰印著三十兩或二十五兩金額。
蓋著鮮紅通寶閣印鑒的契書被小心收回懷里。
富民貸”的銀錢,經(jīng)由通寶閣這座巨大的閘門。
終于不再是只在上層流通的死水,而是化作滋潤底層沃土的活泉。。
購買了紡機、水車、犁鏵、良種、簡陋的鋪面。
更是購買了一份擺脫奴役式雇傭、掌握自身勞動價值的可能。
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久違的生機。
盡管道路漫長,前有貴族嫉恨的陰影,后有還貸的壓力。
但每一個握住那小小契書、開始啟動自己的生產(chǎn)資料的人。
眼中都燃燒著一簇小小的、名為“盼頭”的火苗。
這星星點點的火苗,正悄然匯聚,成為足以燎原之勢。
動搖著神木王國那由貴族壟斷和壓榨構(gòu)建而成的冰冷基礎(chǔ)。
一場從經(jīng)濟底層開始、由技術(shù)驅(qū)動、由資本撬動的無聲變革。
在春風(fēng)里悄然萌芽。它不再是帝王權(quán)術(shù)的博弈,而是無數(shù)草芥庶民。
第一次挺起腰板,開始嘗試握住自己命運的紡錘。
另外一邊秦明這邊的動作也受到了華云鴻的關(guān)注。
昨天晚上有幾名內(nèi)政官迅速的跑到了華云鴻的面前,匯報了這次的情況。
暗沉沉的燭火在華云鴻寢宮的幔帳上跳動。
將墻上那幅巨大的西域輿圖映得忽明忽暗。
空氣里飄蕩著安神香殘存的甜膩,卻壓不住新涌進來的那股鐵銹般的緊張。
幾名內(nèi)政官幾乎是匍匐在冰涼的金磚地上。
額頭沁出的冷汗在光潔的地面留下幾點深色的濕痕。
他們剛剛從宮門外被急召而來,身上還帶著凌晨的寒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