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余此刻連膝蓋的痛楚都拋之腦后,目光仿佛透過斑駁宮墻,真看到了那千里之外的杏花春雨。
原來,她想離開這里了。
沈康從袖子里取出一塊玄鐵令牌遞給她:“杭州府有我的舊部,你拿著這個,他們會安頓好你,帶你去見……去見一個人?!?/p>
“誰?”
沈康說:“到了你就知道了?!?/p>
桑余的眼睛一亮,但下一瞬又沉寂下去。
”不,我不能連累你。”桑余手指蜷縮,她不敢接,也不能接。
”阿余?!鄙蚩祮舅槊裥r候教她射箭時那樣穩(wěn)穩(wěn)托住她手腕,”你看宮墻處的檐角鈴鐸——”
夜風(fēng)掠過,懸掛的銅鈴叮咚作響。
”它被拴在這里,響得再好聽也只是囚徒?!?/p>
他將令牌塞進(jìn)她掌心,”你該是自由的,像北狄草原上的鷹?!?/p>
桑余怔怔地看著令牌,眼眶忽然紅了。
所有人都依靠她,利用她,怨恨她。
只有沈康,始終如兄長般護(hù)著她。
“師父,”她哽咽道,“我……”
“阿余啊,”沈康緩緩靠近,猶豫片刻,終是不顧那些宮廷規(guī)矩,抬手揉了揉她的發(fā)頂,像小時候那樣。
“記住,無論發(fā)生什么,你身后都有我?!?/p>
那一次,她被送給大皇子的時候他不在京城,可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。
窗外,寒風(fēng)呼嘯,卷著枯葉拍打在窗欞上。
桑余一把抹掉眼淚,握緊了令牌,下定決心——
等進(jìn)福傷好,她一定要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