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停頓了一下。
“是鎮(zhèn)北軍左將軍,侯君義?!?/p>
“你弟弟?!?/p>
空氣被抽干了。
死寂。
侯君集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,他盯著蘇文,像一頭即將噬人的雄獅。
“他用一整箱燕北獨有的寒鐵晶,來換這些圖紙?!?/p>
蘇文無視那幾乎要將他撕碎的目光。
“將軍久在北境,當知寒鐵晶是打造重騎兵具裝的禁品,私運一兩,即可論罪?!?/p>
“一整箱,夠裝備一支五百人的重騎?!?/p>
侯君集的胸膛劇烈起伏,壓抑的喘息聲像破舊的風箱。
“一派胡言!”
他的咆哮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。
“我弟弟忠心為國,豈會做此等……你這是污蔑!構陷!”
“構陷?”
蘇文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,他忽然調整了站姿,連語調都變了,帶著一種輕佻和傲慢,模仿著另一個人的腔調。
“‘大乾這艘船,要沉了。’”
“‘我的道,是‘破’?!?/p>
“‘破而后立?!?/p>
“‘我在京中亦有同道,只要你肯歸附,我能給你的,是一個全新的天下?!?/p>
蘇文每模仿一句,就向前走一步,逼近那張帥案。
他停在案前,恢復了自己的聲音,陡然拔高,如同審判的鐘聲!
“將軍!”
“晚輩才疏學淺,實在想不明白!”
“普天之下,除了龍椅上那位,還有誰,敢許諾一個‘全新的天下’?!”
“晚輩斗膽再問一句!”
“能讓您親弟弟,鎮(zhèn)北軍的左將軍,甘為前驅走卒,不惜身家性命也要攀附的‘同道’……”
蘇文微微俯身,湊到侯君集耳邊。
他的氣息像冰冷的毒蛇,鉆入侯君集的耳廓。
“姓不姓……李?”
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