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詭譎波折的一夜,南越王庭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,世人無從得知,只能從史書曲筆,草蛇灰線里品摸那一點機鋒。
“南越宮人俱不動焉”,“刀斧手五十埋伏”,“摔杯為號”,“杯酒釋懷”。
這些話就像是功成名就后的功勛,無法細究其中的緣由,然而聰明人都知道,事實當然不像這三言兩語一般輕描淡寫。
刀斧何來?私造,暗買還是偷運?人手何來?雇用,遠調(diào)還是策反?如何摔杯?事前演練還是臨陣應變?這一場下來,都已經(jīng)真刀實槍的干了,還怎么和嗜殺殘暴的南越君主“杯酒釋懷”?
能想到這些關節(jié),才能真正明白顧言昭多智近妖之名因何聞名大盛五洲乃至南越蠻夷。
這樣的人……
她站在原地不動,顧言昭卻來了。
他被方才不長眼的儲氏家臣搞壞了心情,此刻滿心抑制不住的陰郁沉晦。
顧言昭走的漫不經(jīng)心,一步一步將她逼至退無可退,袖擺上熏著的沉檀香溫醇細膩,馥郁雋永,半點不似他眼底此刻的暗沉薄涼。
“幾次三番與翁主相遇,著實是太巧了?!彼谖且琅f如同平常一般平和,仿佛是與誰偶然相逢,低聲絮語,尋常問話,“所以,翁主是得了誰的授意?”
姜聽白一個激靈。
他懷疑自己別有用心,被人指使故意探聽!
“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!”姜聽白抬起眼,活像被踩住尾巴一樣,為自己的生命安全據(jù)理力爭,努力著一字一句平靜的說道,“并沒有被人指使,初次是貪看佛燈盛景,這次是被春光所迷,兩次都是意外,絕沒有別的原因?!?/p>
他聽了這解釋,微微低眼,仍是有些怠惰的樣子,似是又輕笑一聲。
完了,姜聽白絕望的想,從他的臉上,她根本什么情緒都看不出來。
顧言昭面上一派平靜,心中的念頭卻轉(zhuǎn)了好幾番。
肅王大勝尚在返京途中,宗后不滿其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