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德發(fā)慌忙躬身,冷汗涔涔,“只是……前任指揮使云游子如今就在葉修身邊效力,沈大人又恰好牽涉趙家之事,老奴心中難免有些……不安?!?/p>
“云游子?哼!”
“一條喪家之犬,他若有能耐,當(dāng)年就不會像條狗一樣倉皇逃離應(yīng)天!”
“至于沈煉……是朕一手從泥濘里提拔起來的,他的骨頭縫里,流的每一滴血,都刻著朕的烙?。 ?/p>
坤帝站了起來,負手踱到窗邊。
“趙家貪心不足,自取滅亡,咎由自取!”
“堂堂皇后母族,被一介商賈玩弄于股掌之間,丟盡了朝廷的顏面!”
“沈煉身為錦衣衛(wèi)指揮使,掌管刑獄緝捕,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趙家聚眾持械,沖擊商鋪,毀壞民財而袖手旁觀?那才是瀆職!是廢物!”
“別忘了,此事還牽連著黃埔玲瓏,她爹是戶部尚書!”
“趙家逼債都逼到人家閨女頭上了,沈煉若袖手旁觀,你讓戶部尚書怎么想?讓滿朝文武怎么看朕的錦衣衛(wèi)?如何看朕的朝廷法度?!”
“他出手彈壓,維護法紀(jì),平息事端,正是恪盡職守!”
“證明他心里裝著朝廷法度,裝著朕的江山社稷!”
他猛地轉(zhuǎn)身,俯視著跪伏在地的王德發(fā)。
“王德發(fā),朕告訴你,沈煉此人,朕比任何人都了解!”
“他就是朕手中最聽話的一把刀,朕指東,他絕不會向西;朕要他三更死,他絕活不過五更!”
“他對朕的忠心,無需你來質(zhì)疑。”
“收起你那些無謂的擔(dān)憂,給朕盯緊葉修,盯死他背后那些陰溝里的老鼠,這才是你的正事!若再有疏漏,提頭來見!”
王德發(fā)以頭觸地,敬畏奉承:“是,老奴愚鈍,陛下洞悉萬里,明察秋毫,沈大人得陛下信任,實乃……肱骨之幸!陛下圣明!”
坤帝冷哼一聲,不再理會,但眼底對葉修背后勢力的殺意,卻絲毫未減……
……
醉仙樓,頂層雅間。
一襲素白衣裙的女子靜坐窗邊,身姿如雪中寒梅。
她指尖無意識地輕撫著案古琴的琴弦。
她容顏清麗絕倫,卻覆著一層霜雪,眸光清冷,拒人千里。
“吱呀——”
房門被輕輕推開。
剛經(jīng)歷人事,眉宇間尚存一絲春倦慵懶的黃埔玲瓏,蓮步輕移,踏入雅間。
她看到窗邊那抹清冷的剪影,唇角彎起一抹笑意:“喲,今兒是吹的什么風(fēng),竟把冷姐姐給吹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