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諾看著她戴好花,魂火忽然亮了幾分。
他有些笨拙地比劃著,巨大的骨手在空中劃拉著,像是在努力表達(dá)“看望病人就該帶禮物”這個樸素的道理。
蘇晚晴看著他那副努力想表達(dá)清楚的樣子,心頭那股沉重的酸澀感仿佛被什么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。
一絲極其微弱卻真實的暖流悄然劃過。
她忍不住,嘴角那抹微小的弧度加深了些許,帶著一絲疲憊的、卻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笑意:“許諾你真是個特別到讓人詫異的骷髏?!?/p>
走廊盡頭的護(hù)士站。
看到蘇晚晴的到來,幾個護(hù)士探頭探腦地望過來。
眼神里充滿了毫不掩飾的、赤裸裸的好奇、審視,以及一種居高臨下的鄙夷。
她們的竊竊私語刻意放大了些,生怕蘇晚晴聽不見似的。
“快看快看!307那個窮酸丫頭來了!后面跟著的我的媽呀!真是骷髏!白森森的一架子骨頭!走路還咔咔響!嚇?biāo)廊肆?!?/p>
“嘖,就是她!蘇晚晴!聽說她爸死得早,媽也是個藥罐子,窮得叮當(dāng)響!現(xiàn)在又弄這么個嚇人的玩意兒在身邊真是晦氣!”
“小聲點?怕什么!她還能吃了我們?不過嘛嘿嘿,等著瞧吧,307那床今天可有‘好戲’看咯”
“就是!看她還能得意多久!帶著個骷髏招搖過市,真當(dāng)自己是個人物了?等下看她哭都哭不出來!”
蘇晚晴推開307病房的門。
八張鐵架床擠在狹小的房間里,消毒水的味道更濃了。
吊瓶的滴答聲和病人的呻吟混在一起,讓人有些喘不過氣。
她的目光直接落在最里面靠窗的床位——那是媽媽住了半年的地方。
可現(xiàn)在,床上堆著幾個臟兮兮的收納箱!
“媽?!”
她的聲音發(fā)抖,背包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她慌了!
明明早上走的時候,媽媽還在輸液,怎么現(xiàn)在人不見了?!
難道是病情突然惡化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