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深吸一口氣,聲音里壓抑的憤怒幾乎要噴薄而出,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:
“我看不出我母親的研究有任何‘壞’的方向!”
“第一種!我母親是為了那些選擇與哨兵并肩作戰(zhàn),深入險境的強大向?qū)В?/p>
她們承擔(dān)著過度疏導(dǎo)腺體枯竭的風(fēng)險!
我母親想給她們一條后路,何錯之有?
難道看著她們?yōu)榫热硕詺Ь褪菍Φ???/p>
“第二種!”她猛地拔高聲音,帶著質(zhì)問:“不止蘇蒙!多少向?qū)б驗槭鑼?dǎo),被污染的哨兵精神海,導(dǎo)致自身腺體壞死、終生殘疾!哨向比例嚴(yán)重失衡,安撫劑貴如天價!
我母親想讓這些‘廢人向?qū)А孬@新生,回歸崗位分擔(dān)壓力,有什么問題?為什么到他嘴里就成了罪狀?!”
“第三種!”蘇黎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(fā)顫,眼圈泛紅,那是為母親付出與犧牲卻被曲解得不值:“若真能成功,這是解決哨向失衡、惠及億萬普通人的天大喜訊!
是扭轉(zhuǎn)人類對抗污染劣勢的曙光!他憑什么!憑什么給我母親潑這種臟水?!”
無數(shù)畫面在她腦中翻涌:母親自掏腰包支撐研究,將成果以近乎饋贈的低廉條件賣給聯(lián)盟制藥廠,只為讓底層哨兵向?qū)苡玫闷鹚帯?/p>
這些她從小看到大的付出與犧牲,此刻都化作了尖銳的痛楚和滔天的怒火!
憑什么讓她母親為眾人抱薪,還要凍斃于流言蜚語的風(fēng)雪之中?
謝敘看著她氣得渾身發(fā)抖,那雙平時偽裝單純,此刻卻盛滿憤怒與痛楚的杏眼通紅,心尖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,那點隱秘的興奮被更強烈的憐惜取代。
他猛地伸出雙臂,將這個渾身帶刺卻光芒四射的向?qū)Ьo緊擁入懷中。
寬厚的手掌帶著安撫的力道,一下下順著她因憤怒而緊繃的后背。
他低下頭,溫?zé)岬拇綆缀踬N著她泛紅的耳廓,用只有她能聽見的氣音,道出了冰冷殘酷的真相:
“黎黎……”
他聲音低沉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,那木質(zhì)琥珀的氣息將她包裹:“恰恰是因為……你母親想做的,是照亮多數(shù)人暗夜的光。
而這光……擋了少數(shù)人攫取‘絕對利益’的路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