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恨鐵不成鋼。
連馬都被他傳染得輕快跳躍,時不時還調(diào)皮地甩甩尾巴。
然而,當軍樂響起的時候,他又變得截然不同了——背脊如同佩劍一樣筆直,韁繩在他戴著皮手套的掌中張弛有度。
不是人在駕馭馬,而是人與馬共同鑄成了一柄出鞘的軍刀。
黑馬恭順地被他馴服著走過廣場,鐵蹄叩擊著百年石磚,每一步都像在丈量帝國的疆域。
是的。
毫無疑問,他畢竟是個軍人。
鋼盔的陰影下,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冷靜掃視人群。
陽光斜照在他身上,泛起冰冷的鐵光。
這個軍人完成了他的任務(wù),從馬上跳下來,然后,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。
他開始吃糖。
官員在臺上訓話。
……他也就只有剛才才像個軍人了。
極具觀賞價值的“軍人”。
自己吃還不夠,舒爾茨甚至趁同事不注意,招呼過路邊一個捷克小孩,把手里的糖分給他一顆。
孩子母親嚇得捂住孩子的嘴,而舒爾茨眨眨眼,蹲下?lián)炱鹦『]握緊的糖果,在制服上擦擦又遞回去。
心有靈犀一般,在我為他擔憂到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,舒爾茨忽然抬起頭來,他露出笑容,伸出手——他對我打了招呼。
在他十米開外,就有立在那里盯著他看的左袖上繡著滾銀邊的sd的男人,隨著他的動作抬起頭,與我視線相交。
一瞬間。
我僵在原地,血液結(jié)冰。
失去所有意識,墜入無邊深淵。
……咚咚。
敲門聲將我驚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