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瑤臺謫仙侶,緣何傾國駐瓊霄。”
靠,晉王這才情真是沒話說,跟他比起來,原身那個太子真是連背景板都不如。
李陵暗自搖頭,原身雖說也算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但跟眼前這位晉王比起來,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(diǎn)。
璃珈偷偷看了李陵一眼,聲音依舊清冷無波:“殿下此詩,句句錦繡,只可惜奴婢微末之人,沒讀過什么書,不懂詩文,倒是讓殿下這樣的詩句錯付了人。”
她低垂著眼簾,面無表情:“奴婢鬢邊金步搖,為的是規(guī)束宮女行止,非為搖曳生姿?!?/p>
“奴婢身上素絹衣,為的是不奪主子光華,非引月魄云霞相妒?!?/p>
“奴婢足下青磚路,寸寸量的是宮規(guī)戒尺,豈容得巫山暮雨,瑤臺傾國這等悖逆之詞?!?/p>
“殿下贈這等詩句予奴婢”
璃珈微微頓了頓,平靜無波地說道:“晉王殿下素有賢王之稱,自不會有穢亂宮闈之意?!?/p>
“奴婢是不是可以理解為,殿下這是在提醒奴婢,提醒奴婢平日里的著裝和儀態(tài)有些問題,會讓人誤以為奴婢存有一些不該有的心思,有惑亂親王的嫌疑。”
璃珈說著屈膝深福,行禮的姿態(tài)如冰雕玉琢,聲音清冷,毫無波瀾:
“奴婢謝殿下提點(diǎn),奴婢日后定會更加注意儀容儀態(tài),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?!?/p>
璃珈的聲音清晰、冷靜、邏輯嚴(yán)密,如同在背誦宮規(guī)條文。
她將一首飽含傾慕之情的艷詩,硬生生拆解成了對自己‘儀容儀態(tài)’不合規(guī)矩的指控,并上升到‘惑亂親王’、‘穢亂宮闈’的高度。
最后還誠心誠意地感謝晉王的提點(diǎn),表示要有則改之無則加勉。
這番話一出,整個湖心亭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。
秋風(fēng)似乎都停滯了一瞬。
李珩唇邊風(fēng)流的笑意驟然凝固,那雙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眼睛,此刻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愕然和一絲荒謬的茫然。
本王是這個意思嗎?
看著璃珈那副刻板到極點(diǎn),行禮一絲不茍,眼神清冷無波的模樣。
所有準(zhǔn)備好的解釋、風(fēng)度的維持、甚至那點(diǎn)被拒絕的惱怒,都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嚨里。
本王剛才的那番話,那首詩,還能這么理解?
作為長安城無數(shù)女子的夢中情人,完美無缺的白馬王子,李珩生平第一次,在面對女人的時候,感到了徹底的無力感和一絲……憋屈。
他精心準(zhǔn)備的詩句,他自認(rèn)風(fēng)流而不失尊重地表達(dá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