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再說,太子殿下,你此次讓我來,是不是要對我興師問罪?!?/p>
李珩眼睛微微一瞇,這話什么意思。
他是知道我奪了他的絳云閣,以及我對他的那些產(chǎn)業(yè)所做的那些事情了?
看來他方才只是在裝傻,這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啊。
李珩眼底微不可查地閃過一抹譏諷之色,臉上卻是流露出一絲惶恐之色:“皇兄誤會了,臣弟”
李陵再次擺手將他打斷:“不對,你應該先思索片刻,說:吃酒?。俊?/p>
“然后再質(zhì)問孤,太子殿下,你此次讓我來,是不是要對我興師問罪?!?/p>
再次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,李珩心中那股荒謬感和疑慮更甚。
他仔細打量著李陵,對方臉上似乎又沒有預想中攤牌質(zhì)問,也不太像是要給自己下馬威的樣子。
反倒像是執(zhí)意想要完成某種儀式,他該不會真是腦子出什么問題了吧。
是被父皇砸的腦子出了問題?還是造反失敗后刺激過度,失了心智?
李珩心底的狐疑如同藤蔓般瘋長,眼神閃爍。
既然他想玩,那就陪他玩,看看他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。
打定主意后,李珩臉上迅速堆起那份無懈可擊的謙遜溫和。
他依言,先是微微蹙眉,作思索狀,然后才抬眼看向李陵,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試探:“吃酒???”
緊接著,他又立刻按照李陵的要求,昂首質(zhì)問:“太子殿下,你此次讓我來,是不是要對我興師問罪?”
李陵滿意地點點頭,臉上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:“說好是酒宴,有話好好說,晉王,入座吧?!?/p>
李珩強壓下翻騰的思緒,保持著得體的微笑,應了一聲:“謝皇兄”。
話音落下,他抬腳便要向石桌走去。
然而,他的腳剛抬起,尚未落下,李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,帶著點不滿意的挑剔:“不對!”
李珩腳步再次僵住,袖中的手已經(jīng)悄然握緊。
“你應該感動的流淚!”李陵一本正經(jīng)地指導著,“然后再次深深給我行禮,說‘謝太子殿下’!”
緊跟著又補充道:“實在哭不出來,你至少也要抽一下鼻子,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?!?/p>
“謝恩之后再入座,入座后還要擦擦眼淚,懂嗎?”
“”李珩只覺一股邪火直沖腦門,胸口憋悶得幾乎要炸開。
他堂堂晉王,文官清流之首,母族顯赫,何時受過這等戲弄?
饒是他涵養(yǎng)再好,心機再深沉,此刻臉色也有些發(fā)青,額頭青筋隱隱跳動。
他深深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那吸氣聲在寂靜的亭中都清晰可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