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就是我（第2頁）

柏德泉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冷漠表情：“夫人坐吧。

”這句夫人聽得錢曼香頭皮直發(fā)麻，一股顫意沖上天靈蓋，她忍不住咬著后槽牙。

坐下后，她把裝有玉如意的盒子推到他眼前：“母親給的。

”“嗯”，柏德泉看都沒看直接拂到一旁，“添進百兒的嫁妝里吧。

”良久，女人低低笑，眼淚還是別的什么從口腔鼻腔一齊流出：“……你算的真盡。

”錢曼香吸了吸鼻子，轉(zhuǎn)頭看著這張共度了十余年的臉：她和這個人生兒育女，她為這個人生兒育女啊。

這個人的眉眼依舊如當(dāng)年一般銳利，而面上僅僅只是略多出幾道溝壑而已。

真好，真好，她不住地點頭，狠心可真好，親人二字對柏德泉來說，從來可以眼不眨的丟棄。

“你要親自去胡家，確保百兒萬無一失的嫁進去。

”“好。

”“她不可以在胡家受欺負。

”“好。

”“我知道你有胡春達的把柄，你告訴他，百兒入府后不許納妾。

”“好。

”“柏德泉?。?！我要你發(fā)誓！永遠都會護好柏百！”“我發(fā)誓。

”柏德泉立刻打發(fā)了所有。

錢曼香無話可說：多可笑，她也是你的孩子，考慮她不是你應(yīng)該做的嗎？為什么你能這樣一味應(yīng)答？恨淚大顆大顆落下來，潤滑著木偶腐朽的關(guān)節(jié)。

這對夫妻就這樣坐著。

眼淚流干，錢曼香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，看著窗外秋意穿骨，緩緩道：“為什么現(xiàn)在不是冬天。

”很久以前的一個冬天，她就在這里看柏德泉寫信告訴柏尚天金家入獄的消息。

如今她錢家又會在哪一封信里？……錢曼香恢復(fù)正常后，不久就和齊榮霜提了嫁女一事，著實叫人吃驚不小。

柏百年方十五，怎么也算尚小，而且失了兒子，錢曼香怎么舍得這么快嫁走這唯一的女兒。

不過他們夫妻二人顯然早有準(zhǔn)備，胡家隔天就登門提親，雙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定下了日子。

索性錢曼香是鐵了心要辦這件事，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，齊榮霜也不好多嘴。

城門失火殃及池魚，柏韞就是那條魚。

這門親事一傳出去，要給柏韞說親的媒人簡直就如過江之鯽一般踏破了太師府的門檻。

一般來說，家中兄弟姐妹都是按照年歲大小結(jié)婚的，這個長姐還待字閨中，自然有的是人著急。

“老夫人，這是太傅家的禮，這是鐘侍郎家的拜帖……還有禮部的朱大人送來的帖子，邀您到府上一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