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 章（第3頁）

你們現(xiàn)在也去換好便利衣物，收拾包袱，若水勢不對，即刻往衙城去。

”待欒慧拿來衣物，青紅忍著淚意幫觀棠將頭發(fā)束起，將她扮作了一般男子模樣，只是細看還是能覺出端倪。

“姑娘，我想同你一道。

”青紅顫著聲道。

“這一路不可控太多，即便是文四他們也無法保證我的安危，更何況再加個你。

”觀棠見她落下淚來，只好放緩聲音安慰道：“好青紅，我向你保證一定平安歸來，然后我們?nèi)レo江府看元夕山燈，吃米縷，可好？”最后，青紅擦干了眼淚，觀棠留下了她伯父派到她身邊助她的四人中的兩人，只帶了文四和欒慧往廣渠門去。

三人走出客棧，眼下梧州城內(nèi)大亂，連一匹馬都尋不到，只能一路步行。

文四身形魁梧，在前開路，欒慧在觀棠身后。

此時，不少廬舍漂沒之人扶老攜幼得往衙城而去，身邊孩童哭嚎聲不絕于耳，令人動容。

至城門的這一路上，她見百十為群、茫然無措逃難的百姓，又想到那些為救百姓投入洪水中化為人樁的兵卒，鼻尖有些酸澀。

這些人有妻有兒，有父有母，唯愿方塘一畝，箐筿千竿。

然而，為了滿足京中豪右的私欲和權(quán)斗，他們便要失去性命，妻兒也只能流離失所。

即便是腳踏萬里阡陌，這些世祿之族仍貪利如蠅。

什么是天災(zāi)，什么又是人禍？觀棠邊行邊陷入思緒，這時，突聽遠處山畔傳來鳴鑼聲，力透雨幕，她聽見這聲，一激靈脫口而出道：“姜虞候成了！”話音才落，便覺身邊人群騷動，不少人開始推攘著往衙城方向擠。

他們?nèi)俗叩氖浅龀堑姆较颍c人流背道而馳，文四急道：“夫人，這樣下去不行。

”觀棠想問他們離廣渠門還有多遠，還未來得及開口，一個高壯男子便狠狠撞向了她。

觀棠低呼了一聲，只覺xiong前劇痛，跌坐在了地上，再一抬眼，見面前百姓如蟻聚，一只腳將將要踩到她的身上，欒慧大喝了一聲，把她護著從地上拽了起來。

三人艱難擠出主路，尋了一處房檐站定，觀棠說：“我們走旁的道去廣渠門。

”“恐怕要繞些路，希望能趕在水沒城門之前到。

”欒慧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，又說：“這姜虞候可真是，偏偏這個時候鳴鑼。

”觀棠說：“是我思慮不周，早些出城就好了。

只是城內(nèi)小道繁多，可以找到路嗎？”“只要方向不錯就行。

”文四說，“夫人放心。

”然而，欒慧所說之事終究還是發(fā)生了，待他們繞道到廣渠門，已近酉時，那城門早已被淹得看不見洞口，露在水面之上的城堞也有七八尺的高度，即便乘舟到達城墻底下，也難以翻躍出去。

這時，城墻下的一處漩渦吸引了她的注意，觀棠突然想起來昨夜所走側(cè)門。

“你二人水性如何？”她開口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