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氣呵成之后也頗為得意。
不知娘子能否屈尊一看,若娘子覺得此篇比原篇有些許長進,能否寫一‘可’字作為批語?”長孫青璟粲然道:“青璟胡言亂語卻令公子當真,實在慚愧。
”她示意阿彩接過文章。
“不過我確實好奇公子如何將舊文改頭換面。
”她接過疊好的麻紙,仔細展開。
“娘子莫急作答,我只靜坐品茶,決不打攪娘子。
”觀音婢邊看邊點頭,時不時贊個“善”字。
阿彩見長孫青璟即將看完全文,便奉上筆墨。
屏風內突然傳來筆硯落地的響聲和厲聲的斥責。
“何物等流!”李世民誤以為長孫青璟被文章激怒,額上不由冒出了冷汗,茶水抖潑了一地,小婁前來收拾,問道:“公子身體是否不適?”屏風內,阿彩跪地請罪:“奴婢該死!娘子沒有被硯池砸到罷?”“承你吉言。
皆是我平日里疏忽,將你們一個個慣出了一身懶怠的毛病。
如今更是連捧硯這點瑣屑小事也干不來了!”“娘子息怒!”阿彩近前為長孫青璟擦拭水漬。
長孫青璟擺手道:“罷了,你離我遠些,冒冒失失的,莫再嚇到了我。
”說罷執(zhí)筆寫字。
不待墨跡干透,便將麻紙疊回原樣付與阿彩轉交李世民。
李世民并不敢細看便胡亂塞入懷中。
他抹了一下汗涔涔的額頭:“今日與娘子坐而論道,李某受益頗多。
待某回京師之日,定然再來高府拜會,攪擾了娘子雅興,某在此請辭。
”說罷作揖拜別。
“珍重。
”屏障里的聲音微弱而憂傷。
白蹄烏疾馳在驛道上,待得終南遠山融為一片青黑的模糊背景時,李世民勒緊韁繩,從懷中掏出那張皺巴巴的麻紙,深吸一口氣鋪開。
在大改的文章下書寫著:某在洛城期間,將所見所感敷衍成文。
娘子能否不吝賜教?某之侍婢小知將助某辦妥交接詩文之事,云云,……庫直牛馬走,李世民再拜言這行字下面正書寫著一個不大不小的“可”字。
李世民將紙疊好,重新收回懷中,吁氣微笑。
他不由精神百倍,揚鞭打道回府。
一路上,他甚至將身上所有的五銖錢都散給了衣衫襤褸、食不果腹的乞丐。
心儀的女孩準確地接收到了他微妙的小心思,沒有發(fā)火,沒有拒絕,沒有把他趕出門,而是默默接受了他的約定。
這個世間對待他比他想象的要寬容美好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