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若無其事地回到兄長身邊。
無忌將早已寫好的字條藏在“校尉”身上,然后又由無害的長孫青璟將“校尉”放飛。
“快看!那不是小郎君的白鷂嗎?”修剪樹木的家丁詢問孩子的乳母。
婦人不屑地搖搖頭:“看著不像,倒像是仙去的府君養(yǎng)過的那只。
”家丁很不服氣:“府君那只白鷂大很多,小郎君這頭好像沒成年。
依稀記得是個姓李的小公子送的。
府君生前還挺喜歡那個小公子……”“這闔府上下就數(shù)你這窮措大見識最廣,記性最好。
”乳母在長孫安業(yè)的貼身部曲急匆匆跑過中庭時故意岔開了話題。
兩個孩子迎向現(xiàn)在唯一可以信賴的乳母,乳母挽起長孫青璟的小手,將一張字條留在孩子掌中。
兩個孩子在僻靜無監(jiān)視之處展開了母親從被軟禁之處設法傳出的訊息。
這是一個死寂的下午。
黃昏時分,長孫府東院突然失火,長孫安業(yè)帶著眾人前去救火。
兩個孩子兀自在火勢蔓延不到的西院看書。
乳母從刀架上取下金刀交給無忌:“東院的庫中存放著皇帝的賞賜,三郎是決計不敢疏忽的。
小郎君快設法帶著母親離開吧!”長孫無忌帶著長孫青璟來到母親新住處,果然看守的奴仆近皆撲火去了。
為防逃脫,門已經上鎖了。
兄妹倆都醒悟過來:這是長孫安業(yè)精心布置的騙局,荒唐至極卻又天衣無縫。
他利用父親的死,向每一個親友述說繼母因悲傷而染上臆癥的悲?。凰面九畬τ诿撊ヅ目释?,制造了種種繼母瘋癲的證明;他利用幼弟幼妹對母親發(fā)瘋的恐懼和對長兄的依賴,差點成功隔絕了血脈相連的母子之情。
十三歲的少年以全部的閱歷和勇氣說出了驚心動魄的真相:“觀音婢,青璟,這里不再是我們的家,正廳里端坐的郎君不再是我們的兄長。
我們要離開這里!以后就由我來照顧你和母親!”少年拔出了腰上的金刀,鄭重地決定著,承諾著。
然后,手起刀落,鐵索迸濺著火星被分成了兩段。
他等不及白鷂找到那個唯一可以蹈火而來的摯友了!這是第一次,他決意成為一把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