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,原因我剛才就已經說了,’抱君黃金臺上意,提攜玉龍為君死‘,我何蓉可是有情有義的人,”何蓉很是坦然,“我愿意替他頂罪,你們要殺就殺我吧,在座的所有人,這輩子也不會找到杜聿的?!?/p>
駱青山難壓心事,再度跑過去抱住何蓉,哭著說:“先生,我早說過混出頭來孝敬您的,您怎么這樣糊涂,走上別的路,我與先生就當時生離死別了?!?/p>
“沒事,孩子,”何蓉撫著駱青山的頭發(fā),溫聲說,“我兒和你,當為我此生最后的牽掛,見你尚好,有伯樂賞識良駒,我心念已解,可以安心上路了?!?/p>
“父親,”駱青山哭喊著,“讓我叫您一聲父親吧?!?/p>
“好孩子,”何蓉抱緊駱青山,“父親在呢。”
駱青山知道對錯,不為私情央求江翎瑜和親王,只是哭,哭得喘不上氣來,不肯從何蓉懷里起來。
江翎瑜沉默良久,忽然開口發(fā)問:“何蓉,府上妻兒老小不是你殺的?”
何蓉搖頭:“不是?!?/p>
江翎瑜又問:“你進了青綠局,替別人殺過人嗎?”
何蓉還是搖頭:“沒有?!?/p>
“你走吧,”江翎瑜冷哼一聲,“至于杜聿,我一定會抓到他的,要是他一改作風,不再那樣猖獗,我可能也會再晚一些抓住他?!?/p>
何蓉愣了:“什么?你讓我走?”
“快滾,別等我改變主意,”江翎瑜說,“記得多來看看青山,他想你。”
何蓉滿眼不可置信,他一步三回頭,見侍衛(wèi)好好地站著,才確定江翎瑜說的是真話,飛跑出去,隱匿在夜色中。
江翎瑜望著門外空蕩蕩的闊地,輕嘆了聲:“寧兒,你說人活著,什么是對的,什么又是錯的,我還是覺得我父親太古板了,要是我,一定會默許他的假案。”
“因為教條和人性是不一樣的,”唐煦遙摟著江翎瑜的薄肩,“忠義許多時候比對錯更重要?!?/p>
何蓉走后七日,李嚴祿落網,三日之后,唐煦遙和江翎瑜大婚,訂婚宴繁瑣,兩個人也不愿意再等了,穿上從去年除夕就開始制作的金紅婚服,成親了。
唐煦遙的生辰是陰歷六月十九,江翎瑜的是陰歷八月初一,婚前準備聘禮時,兩個人都懶得去合婚,推了唐禮和李思衡的黃紙,全然沒有私情雜念,就是一門心思地想要成婚,如今所求皆如愿,江翎瑜膚白勝雪,冰肌玉骨,穿紅是這樣的美艷,唐煦遙敬酒時望著他,魂都要被勾走了。
夜里,兩個人已經脫去厚重的華服,穿著單薄的紅綢子寢衣,相擁著側臥在床榻上。
“夫君,”美人回頭看著正燃燒的花燭,“你我終于成親了,你看那花燭,就算是皇帝這輩子也只能點一次,多么貴重美好?!?/p>
“夫人,別看那花燭了,”唐煦遙親吻美人的唇瓣,摟緊了他的身子,“看看我吧?!?/p>
唐煦遙抱起江翎瑜,相擁而坐,唐煦遙摟著扶著的,護著在懷里顛簸的美人,邊抱著,邊吻他:“夫人,終于等到這一天了?!?/p>
“會不會有人在外面偷聽呢,”美人身子不穩(wěn),話也說得輕,腹中陣陣鈍痛,他騰出手來,為自己揉一揉臍部,這一股股規(guī)律的腹痛涌來,美人難受得微微蹙眉,“偷聽……怪不好的。”
“聽吧,”唐煦遙側頭,耳骨貼著美人唇角,聽著他的呼吸聲,抱緊懷里美人的細腰,“聽習慣了就不會好奇了?!?/p>
“真壞,”美人嬌嗔之后,又蹙起眉頭,“夫君,我又肚子痛了,腰也不舒服?!?/p>
“夫人沒事,肚子疼是正常的,”唐煦遙為美人揉著后腰,“一會咱們就躺下,好不好?”
“好呀,”美人身上汗涔涔的,柔聲笑說,“不過,我躺著可不是為了休息的。”
李嚴祿落網后,青綠局也銷聲匿跡了,林同村再也沒發(fā)生過sharen害命的事,大琰許是算得上河清海晏了。
廖無春和駱青山也偷偷地喝了交杯酒,對而發(fā)誓,心愛之人要相守百年,永不分離。
七月,王府湖內的紅荷開了,艷烈的紅鋪滿了湖面,唐煦遙坐在湖邊的搖椅上納涼,江翎瑜拿著詩書坐在他懷里:“夫君,天熱了些,那我也想你抱一抱我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