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爺,我今日去找了駱副將,傳皇上口諭,讓他夜里帶人守江府,期間聊起陳蒼,他竟說陳蒼已經(jīng)消失一日多了,特托付我來告知王爺,”廖無春說,“他擔(dān)心陳蒼事大,又涉及五軍都督府,一旦事發(fā),您會被連累。”
“陳蒼是我?guī)ё叩?,”郡王提起陳蒼就氣不打一出來,原本他與廖無春并不算稔熟,但江翎瑜和唐煦遙與廖無春都好,他也就說些心里話,怒道,“本來我兒子器重陳蒼,大老遠(yuǎn)地把他從別的軍部調(diào)來麾下,我就覺得要出事,后來他作戰(zhàn)失誤,害死許多無辜的官兵,這還不足以讓他收斂野心,竟然還有膽子覬覦我兒子的心上人,反了天了,他也是個大人了,這點規(guī)矩都不懂?”
“是是,陳蒼該死,”廖無春見郡王動怒,忙陪著笑臉安慰,“是王爺親自整飭就成,王府內(nèi)外尚可平安了。”
“平安?平安什么,”郡王把藏在袖子里的小布包扔給廖無春,“你看看這個?!?/p>
廖無春拆開裹得結(jié)實的手絹,一塊青綠色的玉牌赫然出現(xiàn)在眼前,他驚慌失措起來:“王爺,此物何處得來?”
“你們拖出去的那個死人身上?!?/p>
郡王回憶道:“應(yīng)該是叫梁如玉?!?/p>
廖無春似是一下子陷入困境,緊皺著眉頭,很是不敢置信:“王爺,是不是有人嫁禍啊,梁如玉與廢人無異,怎么可能是青綠局的人?”
“我也納悶啊,
”郡王何嘗不是滿腹狐疑,他道,“梁如玉的動機也說不通,
他既然是青綠局的人,
接近我們家霖兒是意圖不軌,
可現(xiàn)在他又自戕而死,這怎么回事,
得了失心瘋了?還是已經(jīng)功成,功成身死,這是他們那地方的規(guī)矩?”
廖無春搖搖頭:“王爺,
我看不是,照事實說,青綠局潛伏在江大人身邊,先前在保定府,江大人與將軍雙雙遇險昏迷,
險些殞命,就是青綠局從中作梗,他們已然有這么大的本領(lǐng),
要是梁如玉要殺江大人,
豈不是輕而易舉,
他卻侍奉病母數(shù)十年,
哪怕身在京師,
也不曾來找過江大人一次,要我說,我倒覺得是他保了江大人的命,青綠局?jǐn)?shù)次設(shè)計加害,放火,
刺殺,將軍與江大人皆逃過劫難,一回兩回說是氣運,短短一年間他們竟策劃十幾起謀殺,都能躲過去,也不太像是單純的運氣好?!?/p>
郡王聞言,一下子沉默了,廖無春在他身邊提醒:“王爺,您可能不知道,梁如玉脾氣怪,從小就研究那些怪木偶,也不做官,更不喜交際,街坊鄰里都厭惡他,覺得他是異類,只有江大人小時候從府里跑出去,險些被腌臢男子侵犯時,梁如玉救了他,邀他去梁府做客,二人這才萍水相逢,可以說那時的江大人是梁如玉唯一的朋友,江大人流露過對那些木偶的贊賞,哪怕只是隨口夸幾句,這自幼飽受非議的梁如玉,也得狠狠地記在心里吧?”
“那倒是,聽你這么說,實在是很有道理的,那就依著你的評判,”郡王終于相信梁如玉對江翎瑜的情誼,心頭壓著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,可是他們做王爺?shù)?,哪有真舒心的時候,一事畢,萬事起,郡王開始籌劃紫禁城的其他事項,就說,“廖提督,隨我到花園去,那里清凈,對于一些事,我還有話要交待你。”
郡王與廖無春走遠(yuǎn),臥房內(nèi)的江翎瑜一下子跪坐在床上,唐煦遙見他如此失神,怕他摔疼了身子,忙將他抱在懷里安撫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