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”廖無春自以為自己高明,不想全都讓皇帝看在眼里,事事都未能瞞天過海,于是也不再辯解什么,直言,“是。”
皇帝笑說:“你看商星橋不順眼?”
廖無春垂頭:“是?!?/p>
皇帝再探他:“你想要更大的權(quán)力?單要東廠還不夠,還要西廠?”
“皇上,”廖無春咬唇,“我”
皇帝擺手:“這樣欲言又止,像什么樣子,朕不曾設(shè)想你會畏懼到這個地步,你就說是不是,朕只是想聽你的真心話?!?/p>
“是,”廖無春輕輕點(diǎn)頭,“臣是?!?/p>
“你有功,朕倒是覺得可以跟你商議一下這件事,”皇帝趁熱抿茶,“朕身邊,只屬你做事最周到,連茶都沏得風(fēng)味正好,芳香四溢,既有事瞞著朕,那就是欲求不敢,那朕怎么舍得不成全你?!?/p>
“臣不敢,皇上,您,您不是擔(dān)心臣坐大權(quán)勢,”廖無春支支吾吾,“然后,然后對您不利。”
“那是與朕商量,對朕不利,”皇帝反問,“還是你自己謀求,勾結(jié)朕親指的侄媳婦,拉攏朕的侄兒,欺瞞君上,更對朕不利?”
廖無春不敢再往下說,抿著唇低眉。
原來皇帝并非說不出什么
“你跟隨朕多年,就不必像你的同僚一樣,什么事都靠猜著朕的心思,朕就明告訴你?!?/p>
皇帝直言:“朕也不喜歡商星橋,也想把東廠西廠都給你管,可史書上是錚錚的事實(shí),宦官坐大,突然政變,朕當(dāng)是半點(diǎn)防范都沒有了,隨便放一個商星橋就是為了壓制你,你要明白,朝堂上,皇庭里,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背叛,朕是中意你,但不能放任你,明白嗎?”
廖無春點(diǎn)頭。
“現(xiàn)在朕愿意與你商議,是因?yàn)殡拚业搅烁弥萍s你的辦法?!?/p>
皇帝勾唇:“你與朕做個交易,朕把西廠也給你,如果你敢犯一點(diǎn)錯,那朕就會毫不猶疑地殺了駱青山,可以嗎?”
“不,”廖無春慌忙搖頭,“皇上,不要?!?/p>
皇帝把常常放在手里盤玩的蜜蠟串摔在金龍案上:“你求的,朕已經(jīng)給了你,那就由不得你了?!?/p>
此時江府內(nèi),江翎瑜還抱著在懷里熟睡的唐煦遙,他睡了許久,還不見醒轉(zhuǎn),房門突然“砰”地一聲,驚得江翎瑜支起身子來看,竟是自己和唐煦遙共同在市集上挑選的那條狗撞開房門進(jìn)來,渾身shi漉漉的,跑得哼哧哼哧的,吐著舌頭,盯著江翎瑜看,緊接著是唐禮追進(jìn)來:“抱歉夫人,我沒看住它,非要過來,外頭水深,我也追不上,我這就把它弄出去?!?/p>
“不必,讓他在這里待著就好,你且拿東西給它擦擦身子,”江翎瑜道,“待做完這些小事,你就回去歇息吧,讓江玉和你一塊去,那么大的雨天,不必操勞了,當(dāng)心淋壞了身子。”
唐禮道謝,又想為著江翎瑜替自己說話的事感謝一下,江翎瑜抬起素手,食指豎在唇前,做了這樣噤聲的動作。
“回去吧,”江翎瑜繼續(xù)撫著唐煦遙的背,“還下雨呢,記得回去換一身衣服,把shi的鞋襪換也下去,既是高門大戶的管家,就不要苛待自己?!?/p>
唐禮滿眼感激,跑出去拿了一張棉布,把狗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擦了一遍,直到那厚毛幾乎干了,狗身上許多地方摸起來軟乎乎的,并不shi手,這才出去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