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哪里是人,明明是傀儡,五官都未盡數(shù)刻上,見它不再有動作,江翎瑜周身也松懈下來,不再緊繃了。
照理說,傀儡是提線木偶,此物能自行走動,不大像是尋???。
江翎瑜凝神看它,隱約覺得,記憶里倒是見過類似模樣的怪東西。
江翎瑜出神地盯著眼前的傀儡,外頭突然亂起來,唐煦遙吼著仆役們:“何人闖入我夫人的臥房,快去看看,夫人可還好?!?/p>
唐煦遙之所以這樣焦急,是因為離著臥房不遠(yuǎn),就看見門翹著一道縫,窗戶紙上映出一個漆黑的瘦影,唐煦遙一見,心登時跳空了下子,自己從未聽到江翎瑜的喊聲,守著臥房的侍衛(wèi)倒成一片,生怕兇多吉少。
唐煦遙腳步聲急促,他又怕又惱,已經(jīng)將佩劍從腰間取下來,邁進(jìn)臥房猛然抽了長劍,劈砍在眼前這傀儡上。
“夫君,”美人淡然開口,“那不是人,只是一個木頭疙瘩?!?/p>
“傀儡?這是什么鬼東西?”
唐煦遙聽著江翎瑜的聲音,知道他沒事,這才放下心來,繞到正面來看,也看不明白,索性坐在床上去哄江翎瑜,攬著他的身子:“夫人可好,傷著沒?快讓我看看?!?/p>
“沒有,”美人一邊答,順手將纏了紅綢子的匕首放回枕頭底下,啞著嗓子,吐字很輕,“我曾見過這東西,不過總記得是很小的時候,那時,這傀儡在那個人手里也很小,就像是孩子們玩的蹴鞠那樣,今日一見,那種熟悉的感覺,我覺得不會有錯?!?/p>
“夫人見過?”
唐煦遙怕美人嚇壞了,用掌心幫他揉著心口,試探著問:“夫人可還記得,那東西是從誰那看見的?”
“記不得了?!?/p>
美人提議:“夫君不如派人去找,這東西會行走,實在是稀奇,想必制作起來很麻煩的,它的主人應(yīng)該在不遠(yuǎn)處?!?/p>
“好,我去吩咐?!?/p>
唐煦遙剛要走,腳步又頓住,徑直坐回來,他不是不信江翎瑜,只是好奇:“夫人,為何覺得這東西的主人就在附近?要不,要不我先去,萬一他跑了,就”
“跑什么,你多坐一會也無妨?!?/p>
江翎瑜解釋說:“此物雖胳臂綁刀,卻沒有傷我的意思,你且見它離我這樣近,會調(diào)整機關(guān)的人,照理說是可以做到分毫不差的,傀儡背后的主人甚至可以預(yù)判到我起身,躲在角落里,只要他想殺我,那我逃不掉的。”
“所以,我覺得,”美人直言,“讓傀儡進(jìn)我臥房的這個人,有事要求我,但他又和尋常人不同,有些瘋癲和偏執(zhí),喜歡先展示自己的成果,因為成果是最完美的請愿書,無需多言?!?/p>
“好,”唐煦遙覺得這事真是太古怪了,也太不真實,可美人說如此,他雖半信半疑,還是聽他的話起身,“夫人所言,其實我不是很能明白,但這確實是唯一的辦法?!?/p>
美人含笑點頭:“嗯,要是抓到人了,不要待他過于粗魯,待我問清他的事,再懲治也不遲?!?/p>
唐煦遙答應(yīng):“好。”
唐煦遙今日不悅,出去時答應(yīng)得好好的,可細(xì)想想還是生氣,莫羨跟上來搭話,唐煦遙大半沒有回,站在朱紅大門前,還是想著自己親自去查,轉(zhuǎn)頭囑咐莫羨:“去照顧被藥倒的將士吧,我?guī)饲叭ゾ褪??!?/p>
“將軍,您一人去不妥?!?/p>
莫羨低眉:“云頭領(lǐng)和毓頭領(lǐng)在您不在時,讓我們主子急著調(diào)出去了,去私刑房打一晃,明兒天亮就回來了,要不我現(xiàn)在就把他們請回來,陪著您前去。”
“有這陣子,我都把人抓回來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