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(dāng)然,”唐煦遙隔著衣裳,摸摸那只塞進(jìn)衣服里的,美人的手,“我從來沒騙過寶貝?!?/p>
江翎瑜輕扯唇角,露出些皓齒,隨后趕快閉上眼睛裝睡,機(jī)靈俏皮的樣子,真像他們從真定府一起抱回來的小狐貍。
“真可愛?!?/p>
唐煦遙知道他沒有那么快睡著,故意將這綿軟話說給他聽:“我這心肝寶貝一直都是那么貪玩,和小時候一樣?!?/p>
這會子,廖無春剛跟著皇帝回了紫禁城,路上走得不快不慢,原本轎夫走得挺快,跟往常差不多,皇帝卻說顛得慌,慢些,就這么著一步一磨,江翎瑜跟唐煦遙兩口子嬉笑打鬧再真情流露,這些都做完了,準(zhǔn)備睡了,崇明帝才到紫禁城。
崇明帝今兒算是吃了江翎瑜一個閉門羹,他倒是看得開,不為這事要死要活,折騰他一路的,還是唐禮有意但故作無意所說的那么一句話:江翎瑜和唐煦遙在真定府九死一生,接連遇刺。
那久藏江湖之內(nèi)的青綠局,是何時又翻起水花來的?
“無春,”崇明帝一到養(yǎng)心殿,就問起廖無春來,“你說,在真定府,朕的侄兒和江愛卿遭遇兩回刺殺,有一次是青綠局策劃的?”
“回皇上,不止是兩次,只是情形較為惡劣的,是這兩次,”廖無春說,“其余大大小小,唐管家都沒一一道明,有一次,確實是青綠局所為。”
“這些人竟如此放肆。”
崇明帝面有慍色,手上撥弄的翡翠珠子不斷碰撞,叮叮作響,壓了一會子脾氣,問廖無春:“青綠局重現(xiàn),你可有證據(jù)?”
“圣上,有的,”廖無春一直隨身帶著這塊小玉牌,捧在手心里,給崇明帝送上去,“此物實為青綠局的腰牌,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才能佩戴?!?/p>
“你可看清了,此人是誰?!?/p>
崇明帝接過玉牌,在手中翻轉(zhuǎn)觀看:“可否知其姓名?”
“微臣不知,”廖無春如實說,“那臉實在陌生,好在臣已經(jīng)讓畫師瞄像,待臣好好走訪詢問?!?/p>
“嗯?!?/p>
崇明帝隨手把這塊玉牌扔在案上,“當(dāng)啷”一聲,依舊不悅:“你說,朕不曾罰從京師押送回來的犯人,江愛卿會不會以為,是朕怠慢了?!?/p>
“江大人忠義,”廖無春自然說江翎瑜的好話,“怎么會妄自揣測,要是江大人有半點不忠,也不能讓圣上心悅誠服地推他為伯爵不是?”
廖無春向來如此,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話茬錯開了,故而整個朝廷,才真是廖無春想保誰就保誰,想害誰就害誰,商星橋除外,除非旁人出手,商星橋必然死不了,擔(dān)不了重任,就是為了壓制廖無春的野心,皇帝不愿意他如愿坐擁整個司禮監(jiān)和宦官衙門。
崇明帝想得簡單,紙不隨風(fēng)舞動,勢必要有鎮(zhèn)紙壓著,盡管想法簡單,卻實打?qū)嵉面?zhèn)住廖無春了,故而很多時候,不需要想得太多,只要想多少,做多少,即可做成自己想做的事,哪怕是大事業(yè)。
廖無春總是會想到此商星橋,雖然他從來不進(jìn)殿,只在外頭守著,廖無春還是恨得牙根癢癢,不禁望向門外,只是夜里大門緊閉,外頭的情形都看不到,廖無春只好作罷。
天天都有根刺扎在心里,廖無春自是開心不起來的,伺候皇帝也帶了些性子:“圣上,時辰晚了,您該歇息了?!?/p>
“夜宴結(jié)束了嗎?!?/p>
崇明帝察覺了些,但寵著廖無春,又正各煩各的,長嘆一聲:“朕該回去看看的。”
“結(jié)束了,娘娘們宮中的燈都熄了?!?/p>
廖無春語調(diào)冷著:“您也該睡了,明日還有早朝。”"